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一位中年妇女正在纳着鞋底,时不时看看躺在床上的少年,仿佛心不在焉。看着昏迷不醒的孩子,这位母亲心如死灰,而拿不出高额的医药费更是让她心如刀绞。母亲丢下鞋底,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摸着孩子稚嫩的小脸,嘴里更是哽咽嘀咕道:“我的儿啊,你咋这么苦啊,你才9岁啊,这该死的村支书,我要找他拼命去。。。”,说完拿着家里的菜刀就要冲出去,可还没迈出门口时,床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水,我渴了”。这位母亲立马定住了,再也迈不动一步,嘴上神神叨叨的说着神明显灵的话。当再听到一声“我渴了”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立马拿着水瓢舀了一瓢水,两步迈成一步,来到床前,喂给孩子喝。看着孩子咕咚咕咚的喝水,母亲立即是泪如雨下。喝完水后,母亲问孩子饿不饿,孩子点了点头,母亲立即说“孩子啊,你等会啊,我去杀鸡,给你炖鸡汤喝啊,你在躺一会,妈一会就好”说完就走出房间,不一会就听到鸡飞狗跳的声音传来。
杨超一脸懵逼的躺在床上,这是哪啊,刚才那个人跟我已故的母亲长的好像啊。杨超很清晰的记得自己是一家银行的员工,当时正值系统更新换代,各个条线的人员天天加班加点,几天几夜没合眼,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结果猝死了,更奇葩的是灵魂还穿越到自己小时候了。
当杨超思绪还在神游时,母亲手捧一盆热腾腾的鸡汤进来了,也许是真饿了,杨超没多想就想做起来,可是单薄的身体才经受重创,哪里还能做起来,母亲连忙扶这杨超躺下,说:“你躺下别乱动,妈喂你”。可能牵扯到伤口,杨超顿时头痛如裂,这正是此时,杨超的前世今生的所有回忆以及阅历像高速运转的列车一样冲进大脑。母亲见此,很是惶恐不安,连忙拍打杨超胸口。大约一刻钟后,杨超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笑着对母亲说饿了,母亲这才拿出一个瓷碗,盛了一碗鸡汤,小心的吹了吹,拿着汤匙,一口一口的喂着。
不一会,一大盆鸡汤就见底了,杨超尴尬的看了看母亲,满意的打了一个嗝。可能是真饿了,也可能是母亲厨艺不,杨超喝的很是心满意足。看着孩子吃的这么香,母亲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喝完后,给杨超擦了擦嘴巴,掖了掖被角,就吹灭了煤油灯,让杨超赶紧休息,好养好身体。
看着母亲走出房间后,杨超缓缓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让母亲起疑。躺下后,那些记忆慢慢舒展开来。原来,杨超一家兄妹三个,上边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叫杨招娣,二姐叫杨胜男,由于这年头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抓得很严,用当时的话就是宁添一座坟,不添一个人,所以两个姐姐一直寄养在小姨家,就是为了躲计生所的人,才有的杨超。前几天小姨带着两个姐姐过来走亲戚,杨超带着两个姐姐去村里玩,遇见村支书的儿子马得草,这马得草仗着自己村支书的爹,在村子里横行霸道,见着杨超带着两个姐姐出来玩,就出言不逊,杨超气不过就跟他理论,马得草见在嘴上占不着便宜,就动起手了。本来杨超平时是打不过他的,可这次他是带着两个姐姐来的,两个姐姐比较护着这个弟弟的,就一人一个胳膊,把马得草按着地上,杨超直接坐在马得草身上抽他嘴巴子,一边打一边问服不服,马得草咬着牙就是不吭声。可说巧不巧,正赶上马得草的支书爹晃晃悠悠骑着自行车回来,看见这一幕,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一脚踹倒两个姐姐,一个手抓着杨超的领子,往前一扔,可真是巧不成书,杨超翻了几跟头,一头撞在了磨盘上,头破血流,直接晕了过去。马得草的支书爹马宝柱见状,酒醒了一半,拉着马得草赶紧开溜,边走边狠狠地说道:“你小子别装死,要是在让我看见你打我家小宝,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说完就不见人影了。二姐杨胜男见弟弟流血了,吓得哇哇大哭,不动不动的看着弟弟,还是大姐杨招娣懂事些,赶紧跑回家告诉家人出事了。母亲听到这事后当时就晕倒了,还是小姨掐了人中后,母亲才慢慢醒来,醒来后立即跑向村中的大磨盘。
当母亲看到满头是血的杨超后,嚎啕大哭,抱着杨超不撒手。小姨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给母亲说:“姐,小超受伤很重,得赶紧送去诊所看看。”母亲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抱着杨超跑向隔壁村村医家。
隔壁村村医名叫姚兆虎,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姚兆升,哥俩都是医生,哥哥姚兆升医术高明一些,在镇子卫生院上班,姚兆虎作为赤脚医生,平时治个头疼脑热的还行,要是碰见疑难杂症,他就只能干瞪着眼,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了。中午吃过饭后,姚兆虎正准备睡一觉呢,就听见大门砰砰的响,提起裤子就问是谁。母亲哽咽的说,兆虎,你快来看看,我孩子头碰出血晕了过去,你快开门啊。兆虎一看来生意了,仅有的睡意都没有了,马上开门让母亲进去,并吩咐母亲把杨超放在床上。姚兆虎也不做啥消毒,直接用手扒拉伤口,这一看心里也是心惊,伤口长达10几厘米,必须消毒后进行缝合。可是这技术别说兆虎了,练他哥都不一定会,可是兆虎又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能。于是兆虎就问母亲识字不,在得到不识字的情况后,姚兆虎就简单的给杨超包扎了一下,然后又包了一堆药,就把母亲打发走了。
母亲本以为杨超会慢慢好的,哪知道,杨超头上伤口处理不当,一直处于高烧不退,脸上没有血色,眼看着就不行了。谁知道自己准备和村支书拼命的时候,杨超尽奇迹般好了起来,这让母亲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