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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一些袁基的破大防嘿嘿(2 / 2)

“发工钱的时候倒不见你这么大度。”傅融小声说。

广陵王大笑一声,道:“我哪有你大度。你……”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什么?”

“你?”广陵王想了想,指着傅融笑道,“那日在城楼上,你也说过要站在我身边。”

她伸手去拿酒壶,被傅融按下,她便抬眼看着傅融,“非要说的话,真到了选择的时候,你会怎么选?你还会站在我身边吗?”

“我已经选择了站在你身边。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为你挨的那一刀。”

广陵王闷闷地笑了,傅融不让她拿酒壶,她便把傅融那杯拿起来,饮了一口:“我没忘。你为我受的每一道伤,我都不会忘。但我说的是,真到了选择的时候。”

“你醉了,别喝了。”傅融把酒杯从广陵王手里扒开。

“我没醉。”

“都开始说胡话了还没醉?”

广陵王咂摸了一下嘴,眼神从傅融脸上撇出去,四处环顾了一下,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看的,便嘟囔着要回去。

傅融把她扶起来,走了两步,广陵王突然问:“袁基他,还在往外传情报吗?”

“嗯,今天是传给袁绍的,搁在书房还没处理。你现在要看?”

广陵王摇了摇头:“往后传不传,传些什么,你定吧。不用给我过目了。”

她把胳膊从傅融手里抽出来,让他不用送了。傅融便在原地站着,看她歪歪扭扭走了几步,又站住,接着说她刚刚没说完的话:“我刚刚是说真的,我不怪他。”

她转头看着傅融,嫣然一笑:“我只是可惜。因为他不站在我这边,我们之间可就必须分出个成王败寇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融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低头看着杯子里剩下的酒,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袁基的古籍经过绣衣楼查验误后,才到了袁基手上。

又过了几日,送来的衣物里,多了一个锦囊。袁基打开,里面是一枚青玉戒指,带着一丝还未散去的朱栾香。

袁基将那枚戒指端详了一阵,然后将它从右手食指尖缓缓推下,直到它严丝合缝地箍在手指根部。

旁若人的时候,其实他很少笑。但此刻他的嘴角却忍不住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古籍的秘密并不在古籍里,而在于它们原来摆放的位置。少了几本,少了哪几本,都是不同的含义。

如果可以,他也是真的不想动用这条暗线,因为经由的并不是袁氏的人,隐患大于收益。

但他现在确实毫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袁术死。他委托了如今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人,调来七千石粮草给袁术救急,事成之后,以青玉为信。

好在,他终究是保住了。

一次小小的胜利,或许能救得了袁术,却救不了袁基。毒终于在日复一日中将他的身体侵蚀殆尽。

这次广陵王来看他的时候,他已卧床不便起身。

广陵王免了他的礼,叫人搬了椅子坐在他的床边说话。

袁基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半倚在床上。广陵王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觉他的体温低于平常。

袁基给人的印象是个恪守礼节的君子,这样的举动他原先论如何都不会逾矩的,但这次,他捉住了广陵王的手,握在手心里。广陵王什么都没说,默默许了。

两人不再言语,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近。

袁基的气息微弱而不安定,常常说一句话便要咳几声,广陵王便要他少说话。

“殿下难得来看我,士纪想与殿下……多说几句话。”

他们又浅浅谈论几句,但更多的是沉默。有关于病情,两个人都知道得很清楚,他们或许都很擅长玩弄人心,但对于真心话,他们其实都不善言辞。

最终,袁基还是提起了那件事:“在下现在唯一担心的,还是在下那两个弟弟。”

广陵王面色常,安抚般地轻拍他的手背:“太仆现下该好好养病,别再去想着别的事。”

“殿下该知在下作为长兄,内心实在不安……”

“太仆。”广陵王制止了袁基的话,“像你这么聪慧的人,怎么也会有执念?”

“殿下说笑了,士纪……原也只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广陵王突然冷笑一声,道:“令弟名震四方,众人敬仰。竟不知太仆有何不安?”

袁基愣了愣,辜地看着广陵王:“在下只是……许久没有得到两个弟弟的消息。”

广陵王把手从袁基的手里抽出来,坐到了袁基的床上。她凑过去,毫预兆地,一个冰凉的吻贴在袁基的唇上。

袁基微微瞪大了眼睛,伸手想要抱住她,广陵王却飞快地拉开了距离。

“我原还担心太仆会因病而消磨了意志。太好了,太仆真是一点都没变。”

“殿下说笑了,如今在下病容憔悴,哪里比得上以前……”

广陵王伸手点在他的唇上,让他不再说下去:“不打扰太仆休息了。我这里虽比不上袁氏的宅邸,但住久了……”她看着袁基说道,“也是能习惯的。”

广陵王离去后,袁基餍足地躺下。自从收到那枚青玉戒指后,他便再也没有得到新的消息。但是从刚才他提到弟弟时,广陵王的反应来看,袁术应该是事了。

虽身陷囹圄,但他也做了家主该做的事,终究是不负嘱托。

至于广陵王……

袁基的眼神明暗交杂。

倘若她只是个资质一般的郡王,又或者只是个寻常女子,该有多好?

可偏偏,她如烈火般燃烧,如星辰般璀璨。

他笑起来,就是这样才好……

这样才是他心上的,广陵王。

就连晚些时候来给他诊脉的华佗也惊讶于他的好心情。

“你脉象平稳,似有好转。”华佗挠了挠头,十分不解,“看来节哀顺变这话我也不用多说了。”

袁基愕然,节哀顺变?节什么哀?

一种不妙的预感在袁基脑海里炸开,他慌乱地爬起来,抓着华佗问是什么事。

华佗吓了一跳,挠挠脑袋:“就是你弟弟袁术死了的事情啊,下午广陵王不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吗?她说我嘴笨,直接告诉你你一定会受不了,所以由她来说。”说罢,他咧嘴一笑,“你知道的,她比较会说话。”

袁基怔怔地松开了华佗的衣袖,跌坐在床上。突然开始发笑。

呵……呵呵呵,沉默了一阵,他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袁基这辈子没有笑得这么放肆,没在意分寸,没在意形象,他笑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好啊,好啊。

广陵王。

原来她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他气急攻心,突然吐了一大口血,把华佗都吓了一跳。

因气血上涌,毒性迅速蔓延,侵袭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和血管,剧烈的疼痛让袁基法呼吸。

“喂,你怎么了?快躺下,我给你开服药。”

华佗想把袁基塞回被子里,却被袁基死死地抓住了手腕,手劲之大,竟让华佗没有挣开。

袁基的眼睛通红,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压抑的疯狂,仿佛就要失去控制。

“给我巫血。”

“不行。”华佗断然拒绝。巫血确实有概率让人起死回生,但以袁基现在这个情况,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袁基不再与华佗废话,他现在只想要巫血。他发狂一般,狠狠一口咬在华佗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獠牙。血液穿过皮肉涌出,被袁基尽数吞下。

华佗痛地大叫一声,去推袁基的头,想把他推开,但袁基纹丝不动。

由于他一直对华佗太有礼貌了,华佗不好意思打他,也怕真一拳把他打死了。

他便去掰袁基的嘴,扣着他下颚的关节让他的牙关使不上劲,终于把自己的胳膊从袁基嘴里解救出来。

可是袁基已经吞下了大量的巫血,他的眼睛变得血红,瞳孔扩张到极限,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他的口中脸上衣襟上沾满了深色的血迹,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而他还在笑,宛如地狱里重生的恶鬼。

“喂,快吐出来!”

华佗来不及去处理自己伤口,他把袁基一把提起来,把他拉到床沿,按着他的头要他把巫血都吐出来。但袁基怎么可能听他的话。

华佗也生气了,可惜他今天过来的时候没带斧子,没办法直接剖开袁基把血取出来。于是他伸出两指捅进袁基嘴里翻搅,压着袁基的舌根去刺激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托着袁基的脖子,想通过病理性的呕吐反应让他把巫血吐出来。

袁基喉间抽搐,噎得满脸通红,窒息的感觉让他的语言变得混乱而意义,巫血和涎水混合着顺着华佗的手指流下,整个人狼狈不堪。

可惜这也只能逼出一部分巫血。

凶狠的光芒在袁基的眼神一闪而过,华佗在他狠狠咬合之前把手指抽了出来。

袁基捂着喉咙咳嗽,突然支撑不住似的伏在床上,又吐了一大口血。

这次是鲜红的血。

华佗沉默地不再动作。他知道来不及了,巫血已经入侵了。

袁基全身脱了力,瘫倒在床上,呼吸急促而颤抖。他原本清澈透亮的双眼暗下去,直勾勾地盯着一处,似乎在与某种幻觉交流。

他感受到死亡与喜悦正在接近。

华佗说,他只管得了活人的事。所以他当夜就离开了。

出殡那天一切从简,那也是当然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仪式结束后,广陵王遣散了众人,独自在墓前祭奠。火舌吞掉了一张张冥纸,留下黑色的灰烬,随着风与黄沙飘散在空中。

她看着墓碑一语不发。

良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在她身侧停驻了。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我以为你也走了。”她说道,指着那尊字的碑,“人死如灯灭,你看,谁会知道这里埋下的是袁氏长公子?”

他没有回答。

“他纵使生前能搅动世间风云又如何?如今不也要成为这黄土下的一把枯骨?”她又往火里添了一把冥纸,火势骤然大涨,硝烟火星萦绕在侧,“争权势,争名利,争得家破人亡,争得天下大乱。哈,有时候我真觉得,人活着就像个笑话。”

他明白。那日袁基确实调来了粮草,也确实设法送进了寿春,只是没想到,在袁术接到粮草的前一刻,从天而降数道箭火,将粮草车被尽数烧毁。弓箭手早已埋伏,像是故意让袁术眼睁睁看着希望变成绝望。

就好像那日袁基一般。

想到这,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握紧,像是下了决心。“那…”他终于出声,踟蹰着:“…那你有没有想过,换个活法?”

她侧头看他,看他欲言又止但又忍不住继续说下去:“我们可以离开这里,我们…做一户寻常的农家,有三两亩田便足够,我们…我们可以养一屋小鸡,还可以养一只小狗,你觉得这样…可好?”

她眉眼舒展,笑吟吟地看他:“当然,这样真的很好。可是,我们去哪找这样好的地方呢?”

傅融在她略带笑意的眼眸里看到了一脸茫然的自己。夕阳斜下,暖橘色的光慢慢爬上肩头、发丝、脸庞,而他们只是静静望着对方。

天地言,就连风都变得很沉默,最终那仅有的一点笑意也从她的眼眸里消散了。

“走吧,回去吧。”广陵王起身说道,她拍落了粘在衣襟上的灰烬,大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傅融也跟了上去。

再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

天下间短暂地出现过霸主,然后马上又四分五裂,各路诸侯豪强互相结盟、背叛,征战不休。天子依旧岌岌可危,百姓依旧流离失所。

广陵王后来一直在想,傅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一天她忽然就想明白了,那天早上,她觉得冬天好冷。

可是再冷也要继续走下去。毕竟乱世中,情真意切总是草草收场。

汉室犹在,绣衣楼犹在,她便要一直走下去。

但有时候,休息一下也不为过吧。

广陵王睁开眼睛的时候,头顶的夜空中闪烁着几颗星星。

已经入夜了啊,怪不得这么冷。广陵王想着,摸到自己大腿上的伤口。周围的布料浸满了血,在寒夜里冰凉刺骨。与冷相比,伤口反而不怎么疼了。

还好自己醒来了,不然在这里过一夜,第二天整个人都会凉透吧。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广陵王苦中作乐地想,但想归想,她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伏兵不会远,她必须找个庇护所。

正想着,马蹄声传来,一匹、两匹、三匹……

大约五六个骑巡兵,人有点多啊。广陵王伏在草丛里,就连呼吸都放缓了,期待他们不要发现自己。

但没想到,敌方一名巡兵竟牵了条狗出来。狗闻着血腥味,朝广陵王的方向狂吠了几声。

糟糕糟糕,这下真得看造化了。

正当巡兵接近,广陵王打算殊死一搏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摇铃声。

雾气中,一辆黄金马车驶来,风掀起垂帘,一双颜如桃花的浅色瞳仁带着柔和的盈盈笑意向她看来。

那一刻许多遥远的记忆都向广陵王涌来,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勾心斗角之余的温存,那些给彼此造成的伤害,都成为了他们之间特殊的联系。

世人常言,人生得一知己可死而憾。可若是能够棋逢对手,那也不算是在世上白白走过吧?

她叹息般地感到了一阵解脱,抽出腰封上的毒针藏于袖下。

“太仆,别来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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