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分钟的沉默,顾白洲的面色好转起来。
而他的亲身经历,则给家中那些还在犹豫与不愿接受事实的人,泼了一盆冷水。
有朝一日,他们也会变成这样。
“有劳您...了。”妇人面色惨白,向行秋说道。
“好。”行秋没因此而心有怨气,他笑笑,“且先让我带他去不卜庐查探一下伤势,就前去往生堂,替你家问问,再走一下流程。”
妇人自然是心怀感激地同意,行秋明亮的眼看向顾白洲:
“我们走吧,让重云留在这里,守着他。请一位家属,跟着我一起去往生堂。”
.......
街上。
两侧人流不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顾白洲手背上覆着一层寒霜,血已经被重云止住。
随着脑海中那些经验信息的提升,他的精神抗性已经相当骇人。
这诅咒,在他身上,已形如虚设。
倒不如说,放久了以后,还有些欢喜。
谁不想在危机四起的异界中,拥有一个无解的精神抗性呢?
再然后,经验涨到到四阶的中段时,对于这缕魔神的怨念,他的心中就再没有任何感受了。
“先去往生堂吧。”
顾白洲不知道手背处的裂口,是否会感染,但是这点时间无关痛痒。
“还是先到不卜庐找大夫看一下吧?”
行秋有些担忧,他非常感激顾白洲,如有知遇之恩。
顾白洲说道:“往生堂比较近,不卜庐离这儿有些太远了。”
依行秋所言,接下来的流程,应是向往生堂填录资料,再向璃月总务司报告,申请他们的人来插手处理。
至于为何不先找璃月总务司寻求帮助......
往生堂自古建立以来,所对抗的就是魔神残骸带来的‘瘟疫’灾害,或许会有些解法。
若没有,
璃月总务司也不太可能解决,纠缠仙人千年的遗恨,到往生堂,先填报一下资料是没错的。
“他已经接近脑死了,与其在痛苦中煎熬,这样,也好吧?”
两人想着,在缄默中,踏进往生堂的大门。
并不敞亮,反而显得有些幽暗的大堂里,弥漫着一股茶的幽香。
“家中也鲜有这般好的茶叶。”
行秋想着,往生堂的仪倌,穿着灰黑旗袍的女孩走来。
“请随我来。”
她平淡地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人们普遍认为,仪殡馆是个晦气的地方,所以在这里工作的人,也习惯了不与来此的亲属交流。
“那我且先找她问问,顺便去填下资料。”
行秋嘱咐道,和那老人的儿子一同进了里面。
房间内此时只剩下了两个人。
另外一人身材高挑,站在桌侧,正在不疾不徐地俯身为自己沏茶。
顾白洲靠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他的面容。
那人有着一双琥珀般的凤眸,剑眉高挑,丰神俊朗,在平淡从容中却也有几分威严感。
他外套着一件灰棕主色调的西式服装,几条分岔的长衣摆就沿着腰垂落下来,镌绣着暗色的龙鳞,仿若龙尾飘飘。
“呼......”
他端起茶杯,轻呵了一口气,举止高雅,房内茶香四溢。
“有人在前些时日,去了孤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