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爷,一转眼你们家毓儿都十八了,也该给她订个婚事了吧。”谢木桩的好友王富贵和他在闲聊时提了一嘴。
“我也想给她寻个好人家,寻个安分守己体贴她爱护她的郎君,可没一个人能入我的眼啊。”
“为什么不去皇城榜下捉婿?”
“毓儿说她不喜欢读死书的。虽然有些人确实年少有为且有治世之才,但还有些人的脑子也确实很古板,我也是怕看走眼啊!再说了,即使能在官场上大有所为,可如若不多了解了解,谁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品性如何,我实在不放心啊!”
“那毓儿也没看上哪家公子?”
“没有,她甚至跟我说不想嫁人。”
“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我倒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只要她愿意她高兴,怎么来都行。”
“你啊,就是太宠毓儿了,什么事都由着她。”
“我愿意!”谢木桩还是那个护女狂魔。
“老爷!不好了!北边胡人突然南下,过不了几天就要打到我们这儿了。”李管家喘着粗气跑来。
“什么?胡人南下?”王富贵从椅子上站起来。
“嗯,而且之前没有一点征兆,据说这次他们异常凶狠,所过之地哀鸿遍野。”李管家声音颤抖。
“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啊?”谢木桩深吸一口气。
“刚在集市上遇见了好多逃难的人,是他们说的,这些人各个都衣衫褴褛,面容憔悴。”
“那我要赶快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逃难了。”王富贵连忙告辞。
“谢老爷,谢老爷。胡人打过来了,王太守要求大户捐马捐粮。”太守手下的人此时恰巧也找上门来。
“唉哟,王老爷您老也在啊,那刚好我一起通知了。前线来报说胡人突然南下,一路上烧杀抢掠恶不作,估计后天就会到我们雅州,现在我们兵马短缺,粮草不足,需要各位老爷出手相助。”跑腿的人言辞恳切。
“好,过两个时辰我就把府里能捐的都拿去给你们。”谢木桩不假思索立刻回答他。
“我也是。”王富贵也说。
“好,那我去通知别家了。”跑腿作揖。
“谢兄,你觉得我现在去哪比较安全?”
“不知。我们压根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胡人带了多少兵马、分成几队人马进攻、进攻路线是什么。”
“那怎么办?”
“留在城中和他们殊死一搏吧。”
“好,也好,就算是死在城里也好过在半路上被俘。”
不到两日,胡人果真出现了。
“爹爹,我也要上场杀敌。”谢毓全副武装出现在谢木桩面前。
“不行,绝对不行!以前你想干什么爹爹都依你,但这事不容商量,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谢木桩有史以来第一次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爱女的要求。
“为什么不行?您没看见昨天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吗?再这么下去,明天这座城就要被攻破了!攻破以后我们还不是会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与其到时候任人宰割,不如现在和他们血战到底。”谢毓义愤填膺。
“唉,我已经号召大家把自己身上能捐的财物都捐出去了,大房二房三房把自己的金银首饰都拿了出来,我也把用不着的仆人全遣散了回去,只留了点棺材钱和口粮,我们的宅子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空宅。哪曾想咱们大渊国的军队竟如此不堪一击,连连败退。”谢木桩坐在大堂,眼中含泪,他的三房老婆也泪眼婆娑。
“爹爹,您就让我去吧,姜夕会给我打掩护,我保证平平安安的回来。”谢毓身旁的姜夕已长成一个浓眉大眼的高挺小伙,他的身躯看起来就孔武有力,面容嘛,确配得上“美男子”三字。
“小彩,我房里有几副甲胄,是老八前些年带回来的。你把东西取来,交给小姐。”梅香突然开口。
“谢大娘。”谢毓向她微鞠一躬。其实梅香挺佩服谢毓这个小女娃,虽说这孩子从小就被自己的爹捧在手心,但并不娇弱,能吃苦,也懂礼貌。哪怕前些年她有多不待见谢毓,但谢毓仍会按时按点向她请安,每次出去游玩也会给她带礼物回来。久而久之,她对谢毓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其他几房亦是,都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