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小姐跟你差点让人拐了?你还差点把人家当坏人给打了?”阿木一边帮相宜重新绾发,一边听小耳说刚才的事情,听到她心惊肉跳,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亏着平安回来了,要不后悔都来不及了。
“好姐姐,你小点声音,一会儿让大小姐听着了,非得把我绑树上。”小耳此时还是既害怕又懊恼的不行,一身的功夫本就是为了保护小姐练的,这可好,好不容易能用上了,就用了个最简单的,白白丢了人,还差点真把人丢了。
“没事没事,这不好好的吗?就算是拐了去,我相信你也能带我逃出来。”相宜找了跟楠木雕了银杏纹的木簪递给阿木,相宜喜木制的簪子,平日里邢菲若遇到好木料,打完器物后剩下的边角料,都给相宜做了簪子,各式各样,但平日里嫌少有机会在人前带,只能在家中带带,这次来寺里祈福,正好可以带出来,也不算失礼。
“小姐,你就是我的伯牙。”眼见着小耳就要扑过来,被阿木一巴掌按在脸上给推了出去。
“躲远点,我刚给小姐换好衣服,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给弄脏了。那公子如何啊?”
“尚可。不若咱家少爷们健壮。”小耳略一思索,谨慎道。
相宜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个不停,听到“尚可”二字时,有些忍俊不禁,全京城也就我家小耳会觉得哥哥们不如岳墨然了。
这时,门响了,就听外面相邚的贴身丫鬟清风说:“二小姐,夫人说若是歇好了,便一同去方丈的禅房听佛法。”
“来了来了,这就来,清风姐姐安好。”小耳一溜小跑去开门,见了清风先行了个福礼,这边阿木也已经为相宜穿戴整齐,便扶着相宜出了门,随着柳夫人、邢夫人一行人去禅房听佛法,相宜其实并不喜欢,宁愿自己在屋里看些传记,瞅了瞅旁边的姐姐跟邢菲,她俩大约也是不喜的,但一年总归也没有几次,母亲们高兴便好,人上了年纪可能更信命一些。
岳墨然将柳相宜目送送到独院门口后便下了山,本来上山也是因为在山脚下见到了柳家的马车,鬼使神差的便跟着上了山,现下见到了,也便不再多留,一路回了太傅府,这还是听了指婚的消息之后第一次回来,父亲应该是有了计较的,只是口谕之后旨意迟迟未下,岳墨然如今也猜不透这其中的关键。
“父亲,儿子回来了。”岳墨然回来的匆忙,家中并未提前得到消息,刚一到家便来了书房拜见自家父亲。
“见了你母亲了吗?”书案后坐着的岳毅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自己的幺儿,这几年掌了家中庶务,东南西北的奔波,让岳墨然越发的稳重。
“尚未,这是这次寻得的一方砚台,说是林大师的遗作,父亲您给掌掌眼。”岳墨然将手中的锦盒放在岳毅的书案上。
“你本就事务繁忙,不必每次出门都给大家带东西回来,多休息,别太累。”岳毅心中虽格外欢喜,却也心疼,这孩子自幼便周全,天赋又好,可为了整个岳家,现在这个局面,也是不得已。“既然回来了,就聊聊陛下要为你指婚的事吧,这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若是你不愿,为父也是有办法的。”
“父亲,即使没有柳家,也会有别家的小姐的,陛下不过是想把柳岳两家跟太子殿下绑紧了,让太子殿下安稳些。自父亲任职太傅,岳家便是太子的人了,何必再在乎这些。岳家世代清流,只要本心不改,又有什么可以动摇的了岳家人呢?”
“为父只怕委屈了你啊,我听你母亲说,那姑娘虽自幼在皇后身边长大,却是个自由散漫的,琴棋书画半懂不通,只在吃食上尤为在意。”岳父想着岳夫人的形容,只觉得自己儿子清风齐月,着实委屈。
“父亲何时也变得如此以貌取人了?道听途说的事情怎么做的了准?我为二殿下伴读时,曾见过她几次,虽并未深交,但少师讲学,她总有独特的见解,深宫内院长起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一派天真?不过是善于藏拙罢了。父亲可知,诸位公主均与她交好?”岳墨然想将自己见到的柳相宜描述给父亲听,外面说的,并非是她,而是她想让别人见到的她罢了。
若不是那次偶然听到她与乐颜的对话,听她对宫内外的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听她劝诫乐颜,他也差点被她骗了去,难怪出身世家的皇后娘娘也甚是喜欢她,以前总觉得是她过于平和,没有锋芒,才使人乐意接近,那日之后才知,她远不是众人所见的样子,众人乐意接近她,不过是她控制好了那个度,让人觉得舒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