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一阵喧闹，宫人们急促的步伐声，和一人踉跄的脚步声被程晏平听的一清二楚，心立刻沉了下去。
“怎么还没睡，晏平？”
楚惊册的声音有些兴奋，手臂被划破一道快将他手臂斩断的伤口汩汩冒血，衣袖破烂的挂着，他似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快步上前拉起程晏平，将他拉出房间。
“你看，本座将他带回来了。”
城清风跪在地上，一身仙风道骨此时满是狼狈，胸口处狰狞的伤口贯穿了身体，胸口微弱的起伏都挤压着伤口流血。
“师尊...值得吗？”
程晏平挣脱开楚惊册，扑通一声跪在城清风面前，眼眶泛红双手颤抖的捧起城清风苍白的脸，几度哽咽才说完一句话，眼里写满歉意。
“值！看到你还好！为师就值了！哈哈哈！”
城清风大笑几声后佝偻着腰剧烈的咳嗽，嘴角咳出了血沫还硬撑着笑着用眼神安抚程晏平。
“哧...好一场师徒情深的戏码。”
楚惊册双手抱胸站在一边，光线昏暗，半张脸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的眼神黏在程晏平的身上，一闪而过的眷恋也被很好的隐藏，只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把心里难言的苦涩全部咽下。
“本座这不留废人，晏平，本座要你亲手了结他可好？”
楚惊册拔出身侧的佩剑，一步步走出阴影，走向程晏平，两人视线交汇的那一瞬，楚惊册眉眼突然温柔下来对他一笑，但这个笑容转瞬即逝，楚惊册将人拉起来，把冰冷的剑柄塞进程晏平手中，用他和剑一样冰冷的手掌轻抚程晏平的后背，贴在他耳边，声音很轻的说道。
“我会在这看着，看你亲手杀了他，你没有退路的，师尊。”
话落，楚惊册在程晏平身后推了他一把，像是在催促他，剑尖在地上磨出尖锐难听的声音，程晏平脚步虚浮，哭红的双眼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楚惊册，眼里满是哀求的意味。
“别让本座等久了，将死之人，拖得越久，他可越痛啊晏平。”楚惊册眼神冰冷，语气懒洋洋的，松散的站在众人之间，跪着的宫人听见他说出的话皆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你我师徒缘分也该到此尽了。”
程晏平语气尽是释然，提剑欲自刎，楚惊册来不及阻止，离得最近的城清风却是突然暴起挣开束缚，握着剑身硬生生调转了方向，剑刃径直捅入他的身体，将他被楚惊册吊着的那口气彻底斩断。
“师尊！！！！”
程晏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顿时响彻整个宫殿，带着血的剑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楚惊册也舒展开眉头，满意的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局面，最后抛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离去。
“生离死别，最是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