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册应是昨夜就来了,九百余阶他已走完了一半,膝盖被粗粝的石阶磨的鲜血淋漓,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此时大汗淋漓,双唇惨白。
程宴平心里一沉,看他摇晃的身形一路远远的跟在他身后,石阶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程宴平一寸寸的抚过,心痛万分,但抬眼看到的是当年那个说着‘师尊保护世人,我保护师尊’的少年回来了。
九百余阶,楚惊册手脚并用的爬了一天一夜,踏上最后一阶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程宴平先一步将他抱在怀中。
“册儿,回家了。”
程宴平替他整理好额边的碎发,带他回到了留云峰,原来楚惊册住的那处院子被收拾的很干净,院里的杏花开的正好,程宴平合上门,一阵风吹的杏花飘落几朵,眼里尽是释然。
楚惊册醒来已是三日后,程宴平每日来去匆匆,带着新入门的弟子炼气练剑,两人只在留云峰匆匆几面,楚惊册还来不及张口,程宴平就已御剑离开。
“仙尊,这...这招式我还是不会。”
一小弟子怯生生的抱着木剑开口,程宴平又拿起佩剑放慢速度演示了一边,回过头问。
“懂了吗?”
小弟子声音一哽,吞了吞口水缓慢的点头,被程宴平这副不近人情的面孔吓得不敢再问,楚惊册来时恰巧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等程宴平走后,他才现身,捡起一根树枝,在那小弟子面前将刚刚的剑招重新演示了一边。
“不会就要问的。”
“我不敢...晏平仙尊...仙尊他...”
看着小弟子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楚惊册也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露出个笑容,眼眸如星辰般明亮,明晃晃的撞进那小弟子心里。
“师兄真是厉害...”
“仙尊他并非不近人情,是他孤单久了,他比任何人都更在意你...”
楚惊册没有接着小弟子的话说,丢下树枝说话的语气很轻,像是安慰小弟子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回到留云峰,楚惊册问安后便退出程宴平的房间,站在紧闭的门前思绪万千,克制的攥紧了拳压住心中的燥热,声音沙哑着开口。
“弟子...先行告退。”
程宴平听见门口的脚步声离开,才放松身体,不再忍耐着粗重的喘息,身体的燥热让他早已大汗淋漓,轻薄的衣衫贴在滚烫的肌肤上被汗水浸湿,楚惊册方才若是抬头便能发觉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