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可是我、呃……」
放眼二十八年的人生,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脑袋打Si结的状况,所有的思绪都是破碎的片段,纵横交後卷成了理也理不清的毛球,我知道自己该说点什麽,却不知从何开口,甚至就连自己到底是要答应还是拒绝都不晓得。
到底为什麽会这麽混乱?因为太突然了?
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看见自己的黑历史,只要是个人都会慌乱b吧?
对了,一定是这样的……
「母亲,学长才刚回来,多给他一点时间空间吧。」
查觉我的状态遭到连话都说不好了,身为旁观者的李襄站出来替我说话,可李教授却抱持着相反的意见。
「与其太晚知道而有受骗上当的感觉,你母亲我喜欢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一向快人快语的李教授,纵使五年过去了仍旧保持着一惯的雷厉风行:「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说,事实上早在五年前,我的一个企业家朋友就对此研究方向非常感兴趣,甚至还口头承诺愿意长期赞助我们研究经费,只可惜後来没後来了,不过既然现在你回来了,我想试着再争取一次。」
「不好意思啊教授。」黎熠新半举着手发问:「可以请教您当初那位朋友开出多少金额吗?」
「我也记不清了,至少也有五百万吧?以他的财力这并不是太困难的数字。」
五百万……
黎熠新以气音复诵着,两眼发直彷佛那一叠又一叠的钞票就在面前似的;李襄虽然也因而愣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科学家对万物抱持怀疑的JiNg神。
「那名企业家为什麽会对这个主题感兴趣?」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当初为了向……某些人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定下充满私心的研究目标,便是将实验标的限缩为占全世界人口不到万分之一的劣质Oga,这个决定不被多数人看好,论是带着恶意嘲讽我脑子坏了,还是善意劝说我以这个方向撰写论文对未来求职恐怕没什麽帮助,可处在一头热状态的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想着尽快做出成绩,好让多年的努力在最後一刻化为丰收的果实。
然後,有所交代的我便可心安理得地离开束缚我多年的牢笼,与心Ai之人一起展开全新的未来。
那时候,一切明明都是很美好的……
「有钱有势的人脑袋里装什麽,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不会知道的,身为学者有人愿意赞助我做研究,何乐不为呢?」李教授双手一摊、凉凉地道,可若真如她所说「何乐不为」,当初为何要放弃那五百万的赞助呢?
「就算没有我,您也可以继续研究的……」
「那怎麽行?为人师表,偷学生的研究成果那可是b人渣都不如呢!总之,我打算重启这项研究计画,国科会那边的经费只要申请文件齐全基本上就能过了,就算那位企业家已经对此失去兴趣,我们也不至於白白做工,如何?冠瑛你的想法呢?」
「我——」
「忘了告诉你,虽然我刚才表现得很生气,但也只是想吓吓你罢了,你还是有选择权的。」
「只是吓唬人的吗……」虽然音量很小,但黎熠新的吐槽声仍是传入了我耳里,多少为我消除了些紧张感。
我相信除了那状态未知的赞助费,李教授之所以会提出完成我的论文研究,除了本身对这个主题多少也有些兴趣外,最大的原因还是在我身上。
当初我有对此有多执着、就有多努力,李教授一直都是离我最近的人,又怎会不明白呢?
「母亲,假如放弃这个项目,您有其他的规划吗?」
「嗯,问得好,我手边确实还有其他想启动的研究计画,会把冠瑛的论文Ha进来排程,完全是出於私心喔!」
结束和李教授的对话,李襄转回来看我时表情是喜悦的:「学长,母亲说了这只是她突发奇想,你不一定要附和她的。」
「欸你这小子怎麽这样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