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时,就见叶劫披着玄色长衣,坐在桌边,静静看窗外的月。烛光朦胧,叶劫静默,他剑眉的凛意被暖光渲染成温柔,如同宝剑藏锋敛锐。
童决搂紧了怀里的人,想在叶劫脸庞轻吻,不料叶劫转过头来,于是二人唇齿相接,两人都是一愣。
自然是顺势加深这一吻。
童决闭上眼,品味叶劫的薄唇,柔软微凉……
“唔嗯……哈啊……”叶劫攥紧了童决胸口的衣衫,不过片刻气息已然大乱。
“决……决……”叶劫忽而碎声念着,尾音颤抖。
童决不过亲了片刻,胯下已经起了反应,喘着粗气放过叶劫,叶劫便将头埋在童决怀里。
童决这才发现叶劫颤抖地厉害。
“怎么了?”童决抱着叶劫,拍拍他的背。
“我以为……你生气了。”叶劫如是道,“我不该——”
不待叶劫说完,童决亲了叶劫一口,从储物袋中取出花环:“阿劫你看,这是什么?”
叶劫被引去注意:“花环?送我的?”
“用恋陀菊与相思梅编成,寓意永不分离,至死不渝。”童决说着,将花环戴在叶劫头顶。
玄君的五官疑是英俊的,气质疑是高冷的,不然怎会迷倒万千魔民呢?然而当他戴上花环,高山的冰雪都化为春日的暖溪,一切都变得柔和明媚。
“凡尘的花……会枯萎。”叶劫移开视线,双眼隐隐泛红。
“我等修士,逆天而行,让花儿常盛也不过举手之劳。”童决道。
只见童决取下花环,在空中绘出复杂的阵法,而后寄出一墨玉牌,在墨玉上纹刻阵法,继而输入大量魔力。
片刻后,一道红光在墨牌上闪现,而后整个花环都散发出淡淡幽光来。
阵成。
“好啦,这枚墨簪便是花环的核心,只要墨簪不毁,花环可以永远盛开,里面的魔气至少能支撑它盛开三千年。到时候,再往墨簪里输入灵力或者魔气便好。”说着,童决将花环重新戴在叶劫头顶。他的手刚一离开,那花环便变成花纹式样的银质抹额环,让叶劫的俊容更多了几分高贵。
我却能看出童决没对叶劫所说的事——这花环刻下阵法,也算是成了一个法器。墨簪内的魔气的确足以让花朵盛开三千年,但同样,也足以让花环抵挡分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在我印象之中,玄君从未戴过这抹额环,那墨簪却是玄君标配,他从未换过。想来,这千年间,花环已经完成了童决交与他的使命。
叶劫的手摸上抹额环,碰了碰,两眼朝四周一扫。童决哪会不知他心思,从储物袋取出一张镜子。
叶劫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看样子很喜欢。
“谢谢决……”叶劫道。
童决弯下腰,将脸凑到叶劫嘴边,意思很明显。叶劫便低头亲吻。
“我为你束发。”童决受了一吻,捏着簪子要给叶劫戴上。
二人就如凡间夫妻一般,一人坐在窗前,另一人梳发。
“今日,我遇见了教主的儿子。这些花儿也是他带我寻的。不过……他身上有很浓的鬼气,却又十分隐蔽。”童决忽而说道,“我总感觉那个孩子或许……”
“孩子?”叶劫反问,“教主之子已有廿一。”
“沈川?”童决一愣,“可他明明是七岁的孩子。”
童决将墨簪稳稳插入叶劫的发髻。
“之前教主便说他孩子有病在身,莫不是就说的是……长不大?”叶劫猜测。
“长不大,又有鬼气……死人就长不大。他……应当是鬼修。”叶劫继而推测道。
“凡间何来鬼修?”童决话出口,自觉站不住脚。
他与叶劫不同样在凡间吗?
“不……应该说,他是否仍然是沈川本人,还是另有鬼修夺舍。”童决改口。
“凡间不适合修行,不论道修、魔修、鬼修还是灵修等等,都法久待于凡间。他若是因缘巧合下自己成了鬼修,一定是在凡间最接近幽冥界入口的地方。”叶劫道,“而幽冥界入口和魔界入口总是伴生的。”
“阿劫好聪明。”童决赞道,“倒是可以试试沈川一二。若是他人夺舍……我们便得小心了。若真是机缘巧合,我们反而有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