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离开叶劫身侧，却总对柳湘离开前的眼神有些在意。
他没有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的神识过于庞大，直接打探柳湘的去向会被他发觉反制，因此，我只好弹了一道魔气进入宫外的守卫体内，让那魔气替我追踪柳湘去向。
那缕魔气辗转变化了好几个宿主，最后潜入一头猫的体内，在妖王议政厅里停下。
柳湘这几日停留在叶劫这几，落下不少政事，此刻正在处理朝政。
“禀妖尊，冥宙执相烛鹄上禀，请封冥宙先侯幼子祝岳为新任冥宙侯，以安妖民众心。”
柳湘闻言，笑：“祝舅何时又有了一个叫祝岳的孩子？本尊怎记得……冥宙世子乃祝阴？”
“禀妖尊，祝阴世子当年随冥宙侯征战，受困于修真界。多年来，冥宙执相一直派人营救，却功而返。听闻祝阴世子被困镇妖塔，多年来恶念滋补，已经瘦弱不堪，哪怕回了妖界，也不知有几年可活……冥宙桀妖民众忧心腾蛇一族夺冥宙之地，围府逼请执相另请冥宙侯之子为世子，继承先侯之位，执相只得寻回冥宙先侯的私生子祝岳。”
“祝岳母亲是谁？”
“不详。”
“当真是桀妖血脉？不是杂种？”
“的确是桀妖血脉，血脉高纯，得妖柱认可。”
“可惜祝阴千年来极寒之体，本尊本以为他将带领桀妖一族重登雪域八妖之首。”柳湘揉了揉太阳穴，“既如此，冥宙执相的请封，本尊准了。”
“是。”
“禀妖尊，百草一系上禀，四百七十二个秘境已经伪装完成，何时与修真界融合，就待妖尊令下。”
“嗯。百草一系此功甚伟，待夺世大计成，率先分封。除蜀山地界，百草一系任意挑选。”柳湘道，“凡融合过程中陨落者，其族群均受奖赏，得一次妖柱提纯的机会。”
“谢妖尊！”
“即刻融合吧。”柳湘又道，“百兽一系这段时间严守各通道，不得泄露任何一个通道口。之前……蜥族领地的通道进了一群修真人，可灭了口？”
“禀妖尊！那群修真人滑溜地厉害，还有归元门的弟子，我等实在是……”
“呵。一个归元融丹掌就将你们吓成这样？归元门早已绝后，那沈迹也不过筑基，还抓不得？”柳湘冷笑。
“不敢啊！妖尊！实在是我们次次捉拿，次次晚半步，好似他们完全知道我们的动向，可明明他们才是界外来客啊！”
“哦？”柳湘挑眉，“那就是沈川了。本以为他就是个毛孩，没想到继承了段幸真传。沈川精通占卜推演，你们的种种算计皆在他掌握之中，自然捉不到他们。”
“啊？！段……段幸？！昆山九算星段幸？！”
“九算星能与玄微天影齐名，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他的铸造虽然比不上他的师弟九锻锤曹玉，但他的推演之术足以让他在虚境撑过数万年，最终活着回到修真界，还寻了一个鬼修天才继承衣钵。”柳湘道。
底下响起一片哀叹声。
“可推演占卜也不是万能的。否则，段幸当年又怎会失足落入虚境呢？”柳湘笑道，“推演之术最怕的就是虚境。因为虚境出现在哪里，出现多久时间，吸引力有多强，都是法在短时间算清的。他只能知道有虚之灾，却在面临的时刻算不出更多了。只能助地被裹挟进入虚境，再慢慢推演逃离的时机。一进一出，大半光阴已过，人这一辈子就过去了。”
说到此处，柳湘啧了两声：“怪不得段幸要找鬼修做弟子，鬼修要想得道升天，三五万年怕都是短的，最不怕的就是熬时间。”
“那我们可怎么办啊？”
“很简单。暂时放过那群凡人，待凡人离开妖界，沈川就不会跟着他们了，而是会来妖王宫寻本尊。待沈川离开那些凡人，你们再出去将那些凡人灭口。但是务必注意，万万不可在外界留下妖族杀戮的痕迹。尔等若是打草惊蛇，本尊剥了你们族群的皮。”
“是。”
不好，沈迹他们怕是要出事。也不知沈川能不能算出沈迹他们前途大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