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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逼仄的小公寓，赵晞已经哭得眼眶通红，筋疲力尽。
她窝在灰色的小沙发上，脑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现两人过往爱情的一幕又一幕。
大学时林北一追求她，给她买早餐，故作偶遇地和她一起排队吃饭，借口陪兄弟上课坐在她身边其实是想陪她一起上课，各种大小节日会送她喜欢的礼物，用各种精心准备的小东西逗她笑，打工攒钱带她一起出去玩，想尽办法帮她解决她面临的各种困难问题。
那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比地真诚炙热，语气忐忑又期待：“赵晞，我是真心喜欢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赵晞没办法拒绝，她喜欢他笑起来时唇边的酒窝，喜欢他把惊喜交给自己时眼底的期待，喜欢他拙劣的演技，喜欢他看着自己时眼底不自觉露出的笑意，喜欢他在自己面前逞强的样子，喜欢他委屈时求安慰的样子。
但一切已经如泡沫般消散，了踪迹。
赵晞忍不住再次哭了起来，直到手机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她才稍稍收住，俯身略显艰难地去拿茶几上的手机。
她接起电话，有气力地吱了一声。
“赵晞，你这个方案做得不行，我发给你，你赶快改改，明天周一一早发给我。”电话里传来组长王得明略显急切的声音。
“组长，这个方案不是周二交就行吗？我已经在你的催促下提前做完了，改的话能不能我明天上班再说？”
“赵晞，公司给你工资是让你吃白饭的吗？让你什么时候做你就什么时候做！还是你不想干了？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顶替你！”王得明不耐烦地说完挂了电话。
赵晞看着手机，愤愤地咬了一下牙，抬手将手机扔了出去，继续窝在沙发上。
她都要死了还得受气管这屁事？
一个月七千多的破工资连休息日也要占用！
没过几分钟，电话又一次响起来。
赵晞用抱枕捂着头，不想接，结果铃声断了没一分钟又一次响了。
她崩溃地从沙发上下来，脑袋隐隐作痛地捡起手机接通电话：“有完没完？我都说了周一做！你爱要不要！你给我发多少工资让我给你卖命？还真以为我好压榨是不是？”
一顿发泄式的输出后是片刻的寂静，然后电话里传来赵德小心翼翼的声音：“小晞，是我。”
赵晞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机，然后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说道：“对不起爸，我还以为是我组长，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最近腿有些疼，疼得厉害的时候有点走不了路，我想着你能不能……回来带我看看。”
她闭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想了想，自从大学毕业，她都三年没回过家了。
电话那边的赵德听见，片刻后又说道：“那啥……你要是工作太忙没时间就别回来了，我明天自己去市里看看也行，就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那些东西我都弄不懂，又这又那也看不明白，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我有时间，正好最近有假，我回去陪你看病。”
那边的赵德愣了一下，随即连连应声：“好好好，你回来提前跟我说一声，啥时候到，我好去接你。”
“知道了。”
“工作忙也别忘了吃饭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需要啥就买，你给我打的生活费我都没咋花，需要钱就跟我说。”赵德一股脑地说完。
赵晞捏着手机，眼眶微微湿润，有些不敢想从前对自己严肃的父亲如今正在小心翼翼地跟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