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客房寒川才把人放在床上,沈屿正想掀起裤腿看看伤势如何,寒川却抢先一步蹲了下来抬起了他那条腿。
“你!”沈屿抬手制止了他,眸光一颠,他说:“我自己可以。”
寒川让寒儒去弄些吃的,此刻房里只有两人,明明只是帮着查看一下伤势,并不妥之处,可沈屿却有些心慌,因为那个人是寒川。
寒川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当做没听到,拨掉了沈屿那只手,自顾自帮他除掉了靴子,又将裤腿挽了起来,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也耐心至极,沈屿是一点痛觉都感觉到。
一只白皙纤细的小腿露了出来,看似柔弱,实则紧实,膝盖和脚踝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甚至还有地方被擦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已凝成了血痂,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沈屿身体不疼,心里却有些疼,真是罪过,细皮嫩肉的奶油小生,竟给自己造成这样。
寒川的手掌抚在沈屿的小腿上,他的手掌没有茧子,也算光滑,可沈屿却觉得有些不适,正想开口说痒,寒川就不知摁了他哪里,沈屿只觉腿一疼,像是被拉到了某根神经,忽然就不受控制的猛一抬脚。
眼看着自己的脚朝寒川下巴上踹,沈屿登时瞳孔骤缩,而寒川眼疾手快的抬起另只手就这么一挡,沈屿恰好踹到了寒川的掌心,这才没让他真的踹上。
“我……”沈屿眸光颠颤,心虚得不行。
虽然不太厚道,但沈屿想,寒川这下总该生气了吧。
可谁知寒川不但没有生气,还改成单膝跪着,将沈屿的腿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摁着。
“没断”,寒川解释道:“静养一段时日即可。”
“我知道”,沈屿的声音软了下来。
没办法,寒川摁得位置与力度都恰到好处,再配上治愈系灵流的灌入,沈屿明显能感觉到小腿的知觉在慢慢恢复,明明很舒服,可他还是死鸭子嘴硬:“你不必如此。”
“跟我回去”,寒川不会笑,他面表情的看着沈屿,但声音里漾着很难得的柔和,手上的动作没停,像是在哄一个理取闹的孩童,他说:“别再逃了。”
“不行”,沈屿感觉到自己脸颊微微发烫,介于这次寒川救了自己,以及看在他态度这么好的份上,沈屿心虚的偏过头,不再看他,“我……还有未完之事。”
“来此之前我先去的燕林,原本潜藏在那的那只邪祟已了踪迹”,寒川视线向下,看着沈屿那条惨不忍睹的腿,他说:“你与千寻抓住的那只与燕林逃走的是同一只邪祟。”
沈屿心里咯噔一下,猛的转过头来,他一张口,刚想说话——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
“吱呀”一声,寒儒一手推开房门,一手端着一个木托,上面放着两碗热腾腾的汤面走了进来。
寒川用口型对他说:回去再说。
“我要了两碗牛肉面”,寒儒将端着的面放在了桌案上,喃喃道:“白公子能吃辣吧?”
抬头一看,寒川已经站了起来,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袍如今也满是泥泞。沈屿则坐在床上,一条白晃晃的小腿漫不经心的抖动着,笑吟吟的看向寒儒,他说:“吃的。”
寒儒愣了愣,在调侃他与关心他之间选择了后者,说道:“竟伤得这么重。”
沈屿自己站了起来,一瘸一拐挪到桌案前,看着那两碗红油锃亮的汤面,不禁问道:“二公子不吃?”
寒儒正想说些什么:“我师尊……”
寒川抬手摁着沈屿的肩膀让他坐下,打断道:“辟谷。”
修真之人有些修炼道法需要辟谷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他记得寒川以前是不需要辟谷的,他不吃辣,从前在师之巅就餐时每次都得单独给他做一份。
辟谷就辟谷吧,反正此次再度相逢,寒川那些让人大跌眼镜的变化又不止这一个,沈屿饿了,他不想管这么多了,拾起筷子就开吃。
说来惭愧,这还是沈屿复活以来的第一次开荤,之前在陈府吃的都是白粥馒头,难得夫人邀请他们一同就餐,自己却为了躲避寒川而跑了。
“弟子与师尊分开数日”,寒儒对寒川说:“师尊可要看看弟子的元核有不妥?”
“你元核怎么了?”,沈屿吃了一大口面,抬头看向师徒二人。
只见寒川抬手搭在寒儒的手腕上,指尖随着灌入的灵力而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他面色不改,眸光深沉,探了一会后袖一挥,收回了手。
“妨,就餐吧”,寒川解释道:“千寻幼时受过伤,元核不稳。”
“是啊”,寒儒坐到了沈屿对面,将面拉到自己面前,解释道:“师尊每日都要运功为我稳固元核。”
闻言沈屿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