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
沈屿嬉皮笑脸道:“怕鬼啊。”
寒川眉心跳了跳,面色阴郁的看着沈屿没有说话。
要是沈裕在这肯定就大骂他不要脸了,堂堂鬼界枭主,万鬼之王竟缩在被褥里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怕鬼啊。
寒川那张百年不变的脸哪怕在昏暗中也会因为沈屿的话而微微变得有些难看。
就在刚才沈屿已经想过了,他不打算跟他回尘之境了,他要把那只邪祟带走,不在给寒川添任何麻烦,若没有从前之事其实沈屿挺欣赏寒川的,也挺想跟他称兄道弟,可惜没有如果,事已发生,他们只能是敌人,只能兵刃相向。
于是他决定在恶心寒川一把,若是寒川让他滚那更好,那就证明寒川还是从前那个寒川,他求之不得。
两人在微弱的月光下对视了很久,最后妥协的是寒川,他轻轻一声叹息后站了起来。
沈屿其实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可当他真的站起来那一刻,他的心还是咯噔一下,紧接着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他来到沈屿面前,伫立在床边,微微俯首,面表情的看着他。
沈屿讨厌他这种深邃而又冷漠的眼神,像是一眼将人看穿,沈屿潜藏在心底的那些心思,秘密全都暴露在寒川眼底,他俯视着沈屿的罪孽,他不会说话,却用眼神唾弃了他,讥嘲了他数次。
他趴着身子,硬着头皮,仰头看向寒川终于反将一军:“脱了。”
寒川说:“你确定要这样?”
“………”沈屿忽然就说不出话了,甚至还真的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沈屿脑子转的很快,他明白自己必须要这样做,他咬牙切齿,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抬手就去扯他腰封。
这人不会有在腰封上施法的癖好吧,为什么缠得这么紧?
沈屿扯了几下扯不动,又仰头看向他。
而寒川纹丝不动,负手而立,依旧是面表情的俯首看着他。
寒川:“………”
沈屿:“………”
终于,沈屿绷不住了,他将手里那节没有扯开的腰封直接一甩,翻了个身背对过寒川。
他气坏了,愤愤道:“不睡了!”
“呵……”
忽然,他又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轻笑。
但寒川做出了比那声轻笑还要让他震惊的事。
沈屿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衣袍滑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肩膀一痛,他被寒川掰了回来。
沈屿回过头来时登时瞳孔骤缩,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寒川身上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中衣,俯下身子,一只手还摁在沈屿的肩膀上,他凑近了问:“可满意了?”
沈屿:“………”
中衣的衣襟很宽,加上他弯腰的幅度,沈屿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胸膛的轮廓,以及若隐若现的锁骨。
那种窘迫感再次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被这个小古板调戏了。
上辈子几乎没人会这么跟他说话,一是没谁敢,二是没谁会,毕竟当年他可是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只有他调戏别人的份,哪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姑娘们光是见到他那张脸就得退避三舍。
他生的好,是属于那种一眼便知此人乃是花花公子的那种脸,讨人喜欢,却没什么人敢轻易靠近。
他有一双虎牙,还特别爱笑,眉眼弯弯咧嘴一笑,不知勾走了多少少女的芳心,眉宇间端生出一种野性,透着点轻浮,浪荡之意。
对于与寒川相逢后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变化,沈屿终于是忍可忍了。
他抬手揪住寒川的衣襟猛的往下一拉,自己则一个翻身骑在了他身上。
那只瓷瓶肯定就在他外袍的乾坤袖里,只要等他睡着,沈屿就能悄声息的将它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