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市的清晨依旧喧嚣,即使在稍远一些的郊区,进城出城的高速路上依旧车来车往。今天是8/4,风很凉爽,高速路两旁空旷的原野上开满了花,但是忙碌的司机们却心欣赏,又或者是,他们已经看腻了。
在繁忙的车流之中,一辆哈雷摩托车显得格外惹眼,骑在摩托车上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肌肉壮硕的身材包裹在纯黑的皮夹克下,紧身的皮衣勾勒出这个男人宽肩窄腰的猛男体型。壮汉的头上戴着头盔,黑色的目镜在朝阳的反光下显得格外拉风。
摩托上这位正匆忙赶往机场的壮汉名叫罗伯特·雷德福德,这个性欲旺盛的中年壮汉本来打算今天一天都趴在豪华的kingsiz大床上,享受性感巨乳熟女的多汁骚逼夹住自己粗黑鸡巴不放的快感——如果不是那通该死的电话,他会这么做的。
可不幸的是,这个中年壮汉刚用非常不划算的价格买了今天中午从纽约去圣地亚哥的机票,就在去机场的路上遭遇了十分“壮观”的大堵车。这个高大的壮汉此时双手抱胸坐在摩托车上,手套下的手指不耐烦地敲着他粗壮的右臂,在心中默默咒骂在这种高峰时段造成事故的蠢货们,并祈祷着快点通车。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看不见边际的车龙依旧没有挪动哪怕一厘米的打算,许多司机都纷纷走出了驾驶室,开始和旁人闲聊来打发时光,如果是平时的罗伯特,他也会这么做,毕竟他是个擅长交际的男人,而且他身材强壮,长相英俊,低沉的嗓音非常有磁性,即使不说话也十分有男人魅力。
只不过如今的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当你的儿子此时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临着终身截瘫的可能性时,你的确没有心情在堵车的高速路上和别人闲聊。他现在恨不得赶紧飞到那家医院,狠狠地给那个瞒着自己的家伙一拳,然后再让那家伙给他报销这次的机票——毕竟如果不是那家伙直到现在才打电话过来,自己也不至于在今天被堵在这里。
可越是心烦,时间就过的越是缓慢,虽然还有将近四个小时才起飞,但罗伯特已经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能不能赶上今天的航班了。就在这时,他却发现周围从车里走出的司机们陆陆续续的走向了某个方向,同时,他还闻到了十分香醇的烘培味道,刚出炉的松松软软的金黄色牛角包(Crissant)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罗伯特脑海中。
“——咕噜噜噜——”
听到自己肚子的抗议声,壮汉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便将头盔取了下来挂在车头,跟着人群一起寻着香味走去。
香味的来源是高速公路旁的一座小教堂,教堂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从外观来看,教堂里的修士们每天都十分精心地打理着这座小小的偏远教堂。一位纤细高挑的修女此时正把刚烤好的牛角包摆放在教堂前的木桌上,浓郁的香气随着风一路飘荡,吸引着许许多多的行人来到这里,而罗伯特也是其中之一。
“请用,希望这些面包能让今天不那么糟糕。”
修女对着罗伯特露出了如朝阳一般温暖的微笑,她胸前的银色十字架仿佛也在闪烁着她这颗温暖的心的光辉。
“噢,谢谢,这真的帮了我很多。”
“不客气。”
这个留着络腮胡的英俊中年壮汉露齿一笑,但那位修女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被这个英俊的老男人那自傲的魅力所影响。反倒是男人的身后,有不少女人甚至男人都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这个壮汉那英俊的面庞,更有一些奇怪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皮夹克微微扯开的拉链里露出的性感深v胸沟,以及他皮裤下鼓起的大包。
“……”
走在回程的路上,罗伯特还忍不住回想刚才的那位修女(sistr),这个阅女数的肌肉老种马总觉得那个女孩身上透露出一种奇特的氛围,这种感觉关性欲,也不是因为那个女孩对自己的魅力不屑一顾……罗伯特的直觉奇妙地作响,那是他隐退之后十多年间都再没有过的感觉,以至于他自己都忘记了心中这种奇妙的骚动意味着什么。
但是罗伯特很快就将那种感觉抛到了脑后,那位修女的面包的确十分美味,或许是因为那份善良,使得松软的面包更显得甜美,仿佛烦躁的内心都得到了抚慰。在不知不觉间,车龙缓缓恢复了流动,整条高速公路上都似乎弥漫着那座小小教堂里烘烤的面包的香味,在花间,在驾驶座内,也在司机们的心中。
当繁忙的高速公路又恢复了往日的通畅,这座偏远的小教堂也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冷寂,那位善良的修女默默地拿着扫帚清理干净教堂的门前,看着一辆辆大车小车奔驰而过,感叹如今人们的心中都被忙碌而快节奏的生活占据。
修女最后将木桌和扫帚收进杂物室后,便走进了小教堂的大门。教堂的门总是不会锁,因为这是连迷途的羔羊都不会前来的冷清教堂,更别说小偷和流浪汉了。教堂内的装潢虽然简朴,但是十分干净,在这座偏远的小教堂里意外地有一架古旧的管风琴,而此时一位穿着黑纱的女子正坐在管风琴前,如同在冥想一般一动不动。
“早安,怀特女士。”
修女笑着对这位如期而至的黑纱女士问好,语气中除了修女平日的和善之外,还多了一丝仰慕。这位坐在管风琴前的神秘而优雅的贵妇名为简·怀特(JanWhit),她是休伯特修士(BrthrHbrt)最近带来的客人。怀特女士总是给人一种高洁而神秘的氛围,让这位修女不自觉地想起曾经的教会孤儿院里那位让她尊敬的老师,时不时就将二人的身影重叠起来。
“早安,瑟蕾莎(Crza)。”
那位女士循着声音转过了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就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一样。怀特女士总是戴着几乎看不见前方的素黑面纱,明明从未睁开双眼,却能够弹奏出比优美而庄重的琴曲。瑟蕾莎修女总是如此认为,即使怀特女士的双眼看不见光明,她的心中却洋溢着更多主的光辉,所以才能够演奏出那么圣洁的乐声。
“瑟蕾莎,你现在要去见休伯特吗?”
“是的,麻烦您了,怀特女士。”
论是瑟蕾莎,还是休伯特,又或者是来到这个教堂的每一个人,在怀特女士的语气中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给人一种奇妙的亲切感。有的时候瑟蕾莎修女会觉得,怀特女士比她更像是这座教堂的修女。
“好的,但是今天休伯特身边来了很多客人,虽然瑟蕾莎你应该也认识他们。”
“……是吗。”
瑟蕾莎对此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但怀特女士却法捕捉到这位善良的修女表情上细微的变化。这位神秘高雅的贵妇轻轻将十指放在琴键上,随后神秘,高雅,而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曲调随着她灵巧的手指从风管中奏出。
暖阳透过玻璃洒在怀特女士的身上,她明明穿着如同丧服一般的黑纱,此时却像是圣母玛利亚一样圣洁,而随着她演奏的琴声,洒落在地上的金色阳光慢慢地变成了一道浮现在地面上的门扉,那道看起来十分沉重的落地门缓缓打开,通往本不存在的地下教会的阶梯浮现在了瑟蕾莎眼前。
如今的瑟蕾莎对此已经不再惊讶,休伯特修士说这是主的神迹,而瑟蕾莎也对此深信不疑。如今的瑟蕾莎也在休伯特修士的帮助下觉醒了主赐予她的眼睛,她能够看见之前从未察觉过的邪恶,也能看见潜伏在人间的撒旦的使者(vis)。
瑟蕾莎相信休伯特修士所在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她想要去相信休伯特修士的那颗崇高之心,但这位少女所仰慕的青年身边,如今总是有着形形色色的,看起来并不正直的客人们。他们的身上总是散发着魔鬼的恶臭,瑟蕾莎不明白为什么休伯特修士会和这些人为伍,她所能做的只是默默相信,相信这一切都是必要的。
这位修女默默地拿起了楼道两旁永不熄灭的烛台,随后缓缓走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当瑟蕾莎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深处之时,管风琴的乐声渐渐地发生变化,【人】的教堂中开始演奏庄严而圣洁的圣歌,而那道圣光之下显现的门扉也慢慢合上,消失踪。
“哈……嗯……哈……呜……”
当瑟蕾莎走到楼梯的底部,踏入漆黑的大理石走廊内,她便立刻听到了那邪恶而污秽的呻吟声,这位纯情的修女不由得有些脸红,心中感到十分的困扰。她已经劝告过艾迪·弗格斯(EiFrgs)先生很多次了,但对方似乎从来没有把她的话语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声音果然是从弗格斯先生的休息室里传出来的,修女完全不打算在此驻足,当她走过那道门的时候,甚至感觉松了一口气,至少弗格斯先生今天记得关上了门。这位修女至今还记得那一天,她仅仅只是路过,却看见了那般邪恶的场景。
高大的健壮成年男性蒙着双眼,戴着口球,魁梧的身躯被大字型地吊在墙壁上,男人不知羞耻的阴茎在空气中直直的挺立,被少年的裸足挑逗的上下跳动,将邪恶而淫秽的汁水喷射一地……接下来的那一周,瑟蕾莎时时刻刻都忍不住想要向主忏悔自己的罪,忏悔自己这已经被污浊的双眼。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弗格斯先生已经是这里聚集的人中最不那么邪恶的人了,瑟蕾莎甚至不敢去想象在其他的门后都发生过什么。虽然弗格斯先生不知分寸又孩子气,但是那只像是孩童的顽劣一般,虽然让瑟蕾莎感到困扰,却不算是多么邪恶。即使瑟蕾莎也只有19岁,她依旧将弗格斯先生当作比自己更小的孩子看待,但这主要是从心理上。
当瑟蕾莎走过漆黑的走廊之后,她来到了一处被昏暗的烛光围绕的礼拜堂,而少女所仰慕的那位青年,此时正手持圣典,站在讲台上。讲台的背后是映照在烛光下的一幅巨大油画,那是十分庄严的色彩,描述一位代替凡人承受烈火灼烤的圣女,每每当瑟蕾莎看见那幅画时,她都会不由得感到悲伤。
“瑟蕾莎修女,你来了,那些面包有帮到不幸的人们吗?”
“多亏了您,大家都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
听到这,那位灰发的青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随后用温柔的声音补充道:
“是多亏了你,瑟蕾莎。我只是预见了他们的不幸,而真正伸出手去帮助他们的人是你。”
对于瑟蕾莎来说,休伯特修士就像是圣经里描绘的先知一样,他总是能未卜先知很多事情,那样的预知很多时候已经超越了预测的范畴,而像是预言一般。过去的瑟蕾莎法理解,但如今的她已经明白,那是因为休伯特修士身上也有着主赐予的奇迹。
就比如休伯特昨天就“看见”了今天会发生的连环追尾事故,虽然他们法阻止,但至少可以做些什么来帮助那些被困在道路上的人们……面包的点子是瑟蕾莎提出的,当然,那么多的面包只靠瑟蕾莎一人是做不到的,昨晚的厨房里洋溢着面粉的味道,回荡着少男少女单纯的笑声……和休伯特一起为了帮助他人而度过的时光,是瑟蕾莎最幸福的时刻。
“……”
但是那样的休伯特,为什么会和这些人待在一起呢——瑟蕾莎法理解。她看着昏暗的礼拜堂的祷告座上那一个个戴着黑色斗篷,将面容遮盖在阴影中,一言不发的人们。在瑟蕾莎的眼中,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隐约浮现着恶魔的影子,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痛苦的气味。
她曾以为休伯特修士想要救赎这些苦难之人,但是每一次瑟蕾莎来到这里,这些人散发出的痛苦与疯狂都愈加浓郁,然后某一天之后……他们就不会再出现了,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即使瑟蕾莎询问休伯特,对方也只会说——“他们已经寻到了自己的救赎,不需要再来到这里了。”
但瑟蕾莎只是将这一切都默默藏在心中,她十分确信,休伯特依旧是那个她所熟悉的休伯特。那个善良,高洁,又深谋远虑的男人不会有,瑟蕾莎说服自己,一定只是自己现在还法理解他,总有一天,休伯特修士会将一切都解释给她听的……在那之前,她只要默默地支持休伯特就好。
就像是现在,这位修女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那位青年的身旁,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话语。
“兄弟姊妹们,这一周,你们可曾获知更多‘天使们’的消息。”
休伯特站在圣女画之下,看着那一个个漆黑的身影,微笑着开始了每周惯例的密会。
“主教大人(yrnsignr),据说银色先锋数日前离开了纽约,独自一人前往了圣地亚哥……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
在摇曳的烛光下,一个漆黑的人影用不详地语调阴森森地回应着。当听到【银色先锋】之时,休伯特罕见的沉默了片刻,随后才给出了他的答复。
“是啊,那位‘天使’居然会独自行动……这确实是搜集更多信息的机会。在英雄节前夕,迎接【白夜骑士】(WhitNight)和【黑闪电】(BakThnr)这两位‘天使’的准备已经完成,失落的第七位‘天使’也将由【正义霸主】(JstiOvrr)来替代,那么仅剩的只有这位【最后的天使】……既然如此,有哪位兄弟姊妹愿意前往圣地亚哥,去拜访我们的‘天使’,传播吾等的福音呢?”
这些可疑而阴森的人们将休伯特修士尊为主教,而当这位主教布下这次的“传道任务”之时,祷告座上的漆黑人影们都纷纷蠢蠢欲动起来。昏暗而死寂的礼拜堂内充溢着诡异而躁动的氛围,仿佛就像是压抑许久的欲望即将得到宣泄,就像是沉积的邪恶就要满溢而出。
在瑟蕾莎的眼中,蠢动的欲望和恶意就像是黑泥一般在她的眼前翻涌,就像是蠕虫一般在地面上蠕动,这样的场景只会让她觉得恶心,她不知道休伯特修士是如何才能笑着面对这些恶魔的。
“您在说什么呢,主教大人?这样的任务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礼拜堂的门口,那个人也和其他人一样穿着黑色的斗篷,将瘦小的身躯笼罩在阴影中,他白皙的小足裸露在外,看起来在斗篷之下就像是什么都没穿一样。
“连祷告会都迟到的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似乎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抢食”的少年感到不满,一个听起来语气暴躁的大个子站起了身,就连漆黑的斗篷都法完全遮住这个男人庞大的身躯,斗篷下布满可怖伤疤的身体隐约可见。
“阿尔伯特先生(Mr.Abrt),您这次是又打算弄倒一座大厦?还是震碎一整个小区?在我们的【安息日】(OrWkn)即将到来的这段时间里,我觉得您是最不应该离开这里的人。”
那个穿着斗篷的少年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和不屑,但那个被叫做阿尔伯特的大块头却法反驳。
“骁勇的战士,请耐心等待吧,你再度踏上战场的那一天就在不远的前方。而这一次,就如吾等的兄弟——【梦与死的使者】所说的那样,便由他去传播吾等的福音,相信在座的诸位兄弟姊妹也没有意见吧。”
休伯特平静而温柔的声音一瞬间就安抚住了在场的人们躁动的欲望和恶念,就连那位阿尔伯特也只是哼了一声,随后就坐回了座位上。
“不过,使者啊,请不要忘记,银色先锋是【第七天的天使】(thsvnth),在吾等的安息日到来之前,切记不要对他出手。”
“呵呵,请放心交给我吧,主教大人。”
那位少年说着,甩了甩斗篷,对着他们尊敬的主教鞠了一躬。
“那么,我们的兄弟,艾迪·弗格斯啊,如同飞鸟,如同游鱼,去往‘天使’的身边,传播我们【安息会】(OrrfthWkn)的教义吧。”
“遵命——”
那位少年后退一步,随后便消失在了阴影之中,仿佛当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前往圣地亚哥的路上了。
看着艾迪·弗格斯远去的身影,休伯特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他随后伸出了拳头,默默地放在了胸前,如同对主祷告一般说道。
“敬爱的兄弟姊妹们啊,让我们为远行的兄弟——艾迪·弗格斯祷告吧。”
听到休伯特这么说,在座的所有漆黑的人影都伸出了拳头放在胸前,微微低下头颅。站在休伯特身后的瑟蕾莎,也不例外。
“主的荣光在吾之身,主之使者共有七位,七天的天使降临人间,却被凡人的愚妄桎梏。吾等将会解放高洁的天使,吾等将会迎接主的怜爱。一切,都是为了天上的父,为了吾等的安息日,阿门(an)。”
休伯特十分虔诚的说完之后,在额头和双肩上依次点了三点。
“为了天上的父!为了安息日!阿门。”
台下的众人也一同随着休伯特祷告,在身前点了三点,虽然那些声音参差不齐,但是听起来却十分的深信不疑,或者说,已经到了狂信的地步。
“为了天上的父,为了吾等的安息日,阿门……”
瑟蕾莎就像是平时在教堂中祷告一样,小声地在休伯特身后默诵着安息会的教义。她相信休伯特的话语,那些超人的英雄们一定是主赐予人间的天使,他们本应该引导着人们为生来的原罪寻求救赎,但是高洁的天使们却被人们的欲望牵绊,为了满足人们的欲念而沉沦在凡间,他们必须要将天使们从人们的执妄中解放出来……这就是安息会成立的目的。
过了一会之后,黑衣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礼拜堂,之前压抑而逼仄的地下空间里,如今只剩下休伯特和瑟蕾莎站在摇曳的烛光下。此时,人的礼拜堂反而更显得寂静诡异,就连烛火下的十字架都看起来不再圣洁,反而多了一丝邪恶而可怖的气息。
“辛苦你了,瑟蕾莎。我知道每次的集会对你来说都是折磨,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抱歉,总是对你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不用介意,只要能帮到您就好。”
瑟蕾莎并不清楚她到底帮到了休伯特什么,但是每次集会,休伯特都会邀请她参加……如果她只是在场就能帮助到这位仰慕的修士的话,少女不会吝啬出席,即使这意味着她要忍耐这份丑陋而肮脏的景象。
休伯特修士……这位灰发的青年不仅头发是苍白的灰色,就连他的双眸也总是如同神一般,透露出暗淡的灰色。但有些时候,那神的眼眸中却能映照出一些其他的感情,比如在聆听迷途之人的祷告时,又或者是在瑟蕾莎和怀特女士身边时。
“【安息日】……终于要来了呢。”
迎接安息日的到来后,一切都会结束吧……虽然瑟蕾莎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她相信,安息日到来之后,一切都一定能恢复正轨。
“是啊……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休伯特这么说着,抬头看向了那幅圣女画,他紧紧地握住胸口,紧握着神父服下他一直戴在胸前的吊饰,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瑟蕾莎曾经问过休伯特那个吊饰的事,但休伯特只是说,那是对他十分重要的东西……究竟为什么重要,瑟蕾莎不想去深究,每一个人都有着对自己特别的东西,有的时候不需要特殊的理由,那件事物就已经对自己有了特殊的意义。
——“再坚持一会就好了,再坚持一会,一切都会变回平常的样子了。”
瑟蕾莎这么想着,在心中默默地对主祷告。
另一边,在圣地亚哥市医院,鲜红的夕阳已经快要没入海面。传奇英雄银色先锋此时正站在医院的楼顶,在住院楼的下方,他敏锐的双眼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高大男人的身影,而对方也像是察觉到了如此遥远的视线一般,在同一时刻抬头,两人交换了目光,但是两个人的眼神都十分复杂。
银色先锋默默地站在天台上,等待着通往天台的门打开的那一刻,没等多久,那道门就如他所愿的打开了,那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肌肉壮汉也如他预料的一样,一脸愤怒的冲上前来,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头,同时用那粗犷雄浑的大嗓门骂道——
“你这t的混蛋——!!!(yfkingassh!)。”
那浑厚的嗓音如同雷声一般震耳,引得住院楼下的人们都四下张望起来。这也是为什么银色先锋要选在楼顶的天台上与他的这位老伙计见面的原因。
“这一拳,是为了那个你违背的承诺。”
“……我明白,抱歉,虽然我知道现在说这话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今只是凡人的罗伯特的全力一拳,甚至没法在银色先锋的脸上留下丝毫印记,如果不是这个家伙配合着自己偏过了头,可能反而是自己的手腕会崴着。想到这,罗伯特虽然觉得不爽,但一拳下去他的怒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多年的挚友,曾经的老搭档。罗伯特生气的不是银色先锋没能照顾好埃里克,他自己曾经也是英雄,对于自己的儿子可能落得的下场,从他没能阻止儿子加入英雄协会开始,他就已经有觉悟了——他生气的是这个家伙居然瞒了自己这么久,那可是自己的儿子啊!
“……我儿子在哪?”
罗伯特的语气明显冷静了下来,虽然是和老友的久别重逢,但是如今分道扬镳的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叙旧的呢?沉默了片刻之后,罗伯特还是决定放弃扭扭捏捏的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埃里克没事。”
“没事?全身关节粉碎性骨折这t的叫没事吗?!!”
这是罗伯特今年的第二次脏话,自从不怎么亲自去火灾现场之后,他平时几乎是一个“文雅的绅士”形象,虽然在他手下训练的新兵可能不会这么觉得,毕竟这个男人可是消防局的“老爹”,作为所有毛头小子的威严老父亲,被大家既敬爱又恐惧着。
“冷静,罗伯(Lb),埃里克是真的没事……他已经痊愈了,甚至医生都说他可以出院了。”
“什——”
这个英俊的中年熟男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有些混乱了,这个家伙今早才煞有其事的跟他说明埃里克的伤势,结果他今天下午刚下飞机,对方就跟他说没事了?
“这是奇迹……埃里克成了守护者,或许是他契约的记录者帮他治愈了伤势。”
“at?!!——”
这一下,罗伯特露出了更加惊诧的表情,他粗密的眉毛几乎抬到额头,过了好一会才冷静下来。
“……唉。”
这个中年壮汉叹了口气,如果一定要权衡利弊的话,他绝对认为这是好事。但是另一方面,他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步步踏入更危险的战场中,却也不由得心情复杂起来。
“……你知道那位记录者的身份吗?”
罗伯特用十分复杂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作为父亲,罗伯特想要去道谢,同时,他也想要去乞求对方,照顾好他家的傻小子……论对方提出怎么样的要求,他都能接受。埃里克,他唯一幸存下来的亲人,对于罗伯特来说,埃里克就是他的一切。
而如今,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命运已经落在了那个记录者手中,他除这么卑微的请求之外,又还能做什么呢?埃里克是他仅剩的家人了,如今的他甚至不再是守护者……如果埃里克消失了,他就连记住自己最后的家人的权利都没有——罗伯特甚至觉得,这会不会是主对他这个懦夫的惩罚,但如果是这样,那也太残酷了。
“抱歉,但我能为力……你也知道,伯特利对于叛徒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在北美能实现这种奇迹的强大记录者,一定是伯特利的人,我不觉得他们会透露信息给我们。”
“是吗……”
银色先锋顿了一顿,随后又补充道。
“如果问埃里克本人的话,倒是可以绕过伯特利那边,但是……”
但是这才是今天最主要的问题,想到这,银色先锋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
一会之后,罗伯特看着空空如也的病房,一言不发。病服被整齐的叠好放在床上,打开的窗户吹进清爽的风,带动着白色窗帘随风飘曳,但是本应在这里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是使用了能力,还是趁着护士换班……”
总而言之,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埃里克“离家出走”了。
“……是吗,他就这么不想见我啊……”
罗伯特的语气中听不出感情,但是银色先锋却知道,那只是假象而已。他们父子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自从埃里克进入大学,能够自己打工为生之后就没见过了,他最后一次打通埃里克的电话,都是在埃里克不顾他的反对准备加入英雄协会的时候。
所以对于这次“父子重逢”,罗伯特曾设想过很多种情景,他以为埃里克或许会和他吵架,会视他,会咒骂他……但他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儿子就连那样的机会都不肯给他,而是直接选择了消失。
“……”
罗伯特一动不动,只是沉默地垂着肩,看着那张病床,眼神中难掩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