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厉离开后,并不着急赶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沿着没有监控的小路边骑车边看风景。
困了就睡荒坟野地,饿了就拿压缩干粮充饥。
转转悠悠来到一处不知名的村庄,他停在了一处矮山头。
天空中飘浮着粉色的朝霞,云朵轻柔地依偎着刚刚冒出头的太阳。
金色的阳光洒在坐在自行车上为它停留的人身上。
“薄攸同,你喜欢的,出来吧。”
苏楚厉把身体还给了薄攸同。
男人重新睁开眼睛,变幻通红的朝阳映在清澈纯洁的双眼之中。
薄攸同躺在山头,让温暖的阳光照耀着他。
清风拂过脸庞,就像儿时母亲温柔的抚摸。
薄攸同的眼神暗了暗。
可惜,他已经没有母亲了。
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孤独一人的他三年前还有司译的爱去填满他的心。
现在想起司译却是五味杂陈,多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不舍是有的,窒息是有的,更重要的是心底出现了一种对他莫名的排斥……
薄攸同把这种排斥归为苏楚厉的厌男。
翻开包里的黑色本子,里边洋洋洒洒的字写了金条少了两块的原因。
薄攸同笑了。
这位永远停留在二十岁的苏楚厉,还是有一颗善良的心。
任柔说过,次人格的年龄是不会变化的。
即使薄攸同现在已经二十三岁。
他小时候分裂出的二十岁的苏楚厉哥哥,现在依旧二十岁。
大姐古晚言也一直是三十岁。
“恩人!”
薄攸同刚装好本子,就听到山脚下有人在冲着他叫喊。
紧接着,两道黑影便窜上了山坡。
薄攸同看到一高一矮兄弟俩激动不已地说着感谢的话,便明白,这是苏楚厉送金条的人。
通过两人的介绍,薄攸同得知了高一点的是哥哥何万世,矮一点的是弟弟何仓扬。
他这是骑着车来到了垟县底下的何家乡。
兄弟二人与苏楚厉只见过一面,薄攸同并不担心他们会发现什么异常。
在他们不停地问名字的时候,薄攸同笑着答道:“我叫苏楚厉。”
苏楚厉做的好事,自然要他用他的名字接下这份感激之情。
何仓扬灿烂的笑着,扔掉手里的镰刀,放下割麦子的活,非要拉着薄攸同去家里吃饭。
薄攸同拗不过,只好跟着他回趟家。
“说好了,我去你家吃顿饭,就抵掉金条了,你们不必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何万世模模糊糊地应付过去。
恩人是要记一辈子的!
如果不是恩人不计前嫌还给他们金条,母亲恐怕就……
而他们或许也会因为抢劫蹲监狱。
恩人不止是救了母亲的命,更是挽救了他们整个家。
何万世骑着破旧的电动三轮车,后边车斗载着薄攸同、何仓扬和山地自行车。
回到家,何万世把家中唯一的一块肉和七八个鸡蛋全都拿了出来去厨房做饭。
何仓扬招呼着薄攸同,解释了墙上贴照片的原因。
破旧的房屋里有一间上了锁。
木头门“咚咚”地响。
何仓扬打开门抱出三岁的妹妹。
“让您见笑了,甜甜太小,妈妈又病了,我们只好每天喂饱甜甜就把她锁在屋子里,一个人去照顾妈妈,一个人在家里收麦。”
“明天要下雨,我就赶回来帮着一起收尾。”
甜甜咯咯地笑着,伸手去找薄攸同:“哥哥,抱抱。”
何仓扬挡下妹妹的小手:“大哥哥赶路太累了,甜甜先进屋躺会儿好不好。”
甜甜乖乖地点头。
薄攸同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没事,我来抱会儿吧。”
“可是她的衣服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