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人马都要粮草,就一遍遍地反复撸当地百姓的羊毛,搞得百姓人人赤贫,连原来有几亩地的小富之家,转眼变得家徒四壁。
冬日时节,原野上一片荒凉,一垄一垄地土地上,找不到任何可吃的东西,连草叶都不见一根。
即使这样,还有衣不蔽体的难民,在一块土一块土的翻找,祈求老天爷在里面还能找到一些野草的根茎。
王洵的大营内,突然鼓声齐鸣,难民们听见声响,犹如惊鸟般抬起头来,然后便撒开腿飞奔。
营门大开,一彪人马呼啸而出,大呼小叫地冲向田里找食的难民。
难民逃得快的已经远远越过几垄田,但还有些腿脚慢的,还没跑远,便被营门里冲出来的军士打倒在地,双手立即被缚了。
军士们缚了七八个难民,然后嘻嘻哈哈打闹着回营,等到营门前,里面的军士哈哈大笑:“粱校尉,今朝又得胜回营啊。”
那个粱校尉,白白胖胖的,到和王洵有些相似,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一边令十几个手下,将难民赶进营地,一边放肆地骂道:“妈的,现在难民越来越少了,好不容易来几个,都一个个比兔子还猾。”
“得了,得了,”营地里那个和他说笑的,估计也是校尉:“你今天比我前几天运气好多了,我那次就抓了两个小鬼。”
原来,王洵大军驻扎在此,并不向南,反而经常轮流出来抓良民冒功,一来可以不和绿林军交锋,第二可以向常安汇报战果,这些普通的难民,都被他们指为绿林军匪徒,一并押送到常安监禁或者斩首。
可怜的荆豫两地地百姓,不但被抢光了家产和粮食,还时常被官军当做匪徒,真正的称得上家破人亡。
很多百姓本来是良民,不得已下,只能铤而走险,有的索性直接参加了绿林军或者其他起义部队,绿林军声势日隆,人数日益增多,还得得益于这些杀良冒功的官军。
所有这一切,都被已经在边上扎营的林秋等人看在眼里。
站在自己营帐门口,田峰放下手中望远镜,对林秋道:“林队,太他娘的欺负人了,这些官军屯在这里,才是最大的祸害啊。”
“名义上来剿匪,可是所作所为,就是在逼百姓造反啊。”
林秋向田峰道:“养寇自重,有匪最好,没有匪也要制造匪,这就是官军的生存之道,你以为他们真心为朝廷打仗?”
“可是,可是,这样祸害百姓……”田峰愤怒得有些讲不出话。
这天下之乱,就是这样从加害百姓开始的,虽然王莽推出这么多的政策和制度,可是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让百姓的生存,进入到如此艰难的境地。
历史就是这样进行的,林秋虽然心中也有不忿,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按照大的历史进程,稍微改变下小的个案。
“田峰,”林秋喊道。
“想不想去那边大营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