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守卫,不惊诧。
作为整个南直隶权势最大的一号人物,江南半壁的掌控者——南京镇守太监,居然扶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恭敬至极。而作为享誉海外的郑和,居然也是一脸欢喜地跟在身后。
这两位,别说在整个太监系统中,就是在整个大明朝的朝堂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前者,太子爷心腹;后者,天子近臣。别说文武百官,即使宗室藩王,公侯武将,见到这二人,也要恭恭敬敬,给几分面子。
可此时,这二人却跟在一个小姑娘身后,而这位少女,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可想而知,这位少女的身份是何等尊贵。
程慕安背着手跟在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四处审视着这座六百年前的大明都城,庄严、肃穆,让人心生敬畏。
作为当时东亚最大最豪华的帝都,虽然景色与六百年后并多大差别。但是,那种威严,却不是六百年后被当做博物馆或者景区的南京城所能比拟的。
走在这千步廊的街道上,能体会到的,只有肃穆、庄严以及内心里突然间萌生而出的沉稳!
突然想起电影《投名状里陈公说的那句话:我从宫门外走到这太和殿,整整用了三十年。
那种感觉,孤寂又如履薄冰,却又让人心向往之,而现在还只是在这皇城。
站在这千步廊的御道上,一股俾睨天下的感觉,油然而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权力是最大的毒药,因为……容易让人上瘾!
兵部大堂外,守卫森严。一众军士见到王景弘和郑和后,单膝下跪行礼。
动作整齐划一,极具压迫感。
“叩见公公!”
声音洪亮,震人心魄。
程慕安注视了一眼行礼的军士,抬头看了看门楣上的牌匾,“兵部”两个大字遒劲有力,显然是出自武将之手。
进了门,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两侧各有两间房。门口分别挂着“武选司”、“武库司”、“职方司”和“车驾司”四个牌子。
每个房间里都有两三人在忙碌。
穿过大厅,后面又是一个两开间。大厅简陋异常,正对门是一张长条桌,桌子上陈设也极其简单。几支笔,一副砚台,右手边是一个金黄色的方形盒子。后面一把椅子,显然这应该是属于兵部尚书的位子。
两侧各有四把椅子,应该是侍郎的座位。
左侧又是一间房。
进了房间,便是王景弘在兵部打地铺休息之所。
王景弘扶着朱娉婷坐在主位上,便弯着腰和郑和站在两侧。
程慕安便也不动声色的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切,脸色平静如常。
看了一眼二人,朱娉婷打破宁静“二位伯伯坐啊,在我面前不用这么拘谨的!”
声音轻柔舒缓。
二人一听,相视一笑,便分坐两侧,屁股堪堪坐在椅子上。
“你在那傻愣着干嘛啊,过来坐啊!”
说着朱娉婷又快步走过来,拉着程慕安的胳膊就往里走。
王景弘和郑和又相视一眼,似有不解。
程慕安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随即对朱娉婷说道“我坐在这里就好。”说着剥开朱娉婷的手坐在王景弘下手。
坐下后随即抱拳“公公!”
王景弘也随之点点头,算是还礼。
朱娉婷坐在上位后随即说道“其实我前日是在鸡鸣寺的,后来听说郑伯也在,就想见见的。结果没见到,问寺里的和尚,他们说郑伯回牛首山了!”
“然后我就和安哥哥去牛首山,结果半路上受了风寒,就在佛窟寺休息了一晚,幸好遇到马欢了,他给我开了一副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