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大概是在初中的时候，爸妈回来把老房子翻修了一下，买了许多家电方便外婆生活。
至于鸡鸭猪这些家禽就更不让外婆养了，以前不管谁让外婆出去玩儿，外婆都会借着家里有家禽需要喂的理由不出去。再说翻修房子之后打扫卫生也比较麻烦，但是其实外婆还是偷偷买了小鸡在老屋的后面养。
“土鸡蛋有营养，舟舟在长身体，多吃土鸡蛋有好处。”这就是外婆的理由。因此每次回家外婆都会拿出积攒的几十个蛋让爸妈带回去，并嘱咐一天一个。
以前自己不明白，哪里都能买到鸡蛋的，是不是土鸡蛋又有什么区别。直到有次，发现外婆有一个小本子，记录了每天下了多少个鸡蛋，舟舟一学期有多少天，可以吃多久，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回想起每次吃早饭都借口来不及不想吃，浪费的不是一个鸡蛋，而是外婆每日期盼的心意。
大家一起帮外婆洗完了碗之后，又争抢着打扫卫生，即使家里已经很干净了。不一会儿外婆拿来了奖励：牛奶和自己做的小麻花。
江渔从来没有吃过这种麻花，一开始还没看上眼，吃了一个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连好几个塞进嘴里。
“江渔，这是外婆拿给大家的，你一个人就吃了一半了。”郑柚抗议。
“怎么，你有意见。”江渔根本没把她说的话放在眼里。
“吃吧吃吧，不够我又给你们炸。”外婆看着他们，溺爱的眼神，就像看着互相打闹的孙子们。家里除了过年，还没这么热闹过。
“还是外婆最好了。”
“就你嘴甜，外婆，是你的手艺太好了，所以大家才都喜欢吃呢。”苏念念拉着外婆，要她讲一些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外婆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那些年的事情，从自己小时候说起，集体劳动、外出谋生、婚姻生活等等。
展现了一个地道农村女人的一辈子，属于她们的时代和篇章。
许轻舟从来没有见外婆说过这么多话，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没有给她说这些的机会。
大家都为陌生的经历着迷，完全忘记了时间。
和外婆相比，我们是幸运的，出生起就意味着不用上山下坡，而是有更多的机会见识广阔的世界，不论是婚姻还是生活都有更多可能。
她们那个年代，从小到大都是听从父母的话，仿照父母的生活，根植在这片土地上。再谈自由，已经年老。
许轻舟知道外婆不愿意到城里生活，不是家里的庄稼和家禽需要她。让他她自己已经离不开这片土地，离开了到哪儿都不是自己。
或许就像那间执意留下的老屋一样，外婆的生命也留在了这里。
“外婆，你以前要是可以读书的话，一定是一个作家。”沈欢言听完高兴地告诉她。
“什么作家呀，我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只是陪你们说说话嘛。”外婆摇了摇头。
“真的，不信你问他们。”
大家也点了点头，外婆的故事有一种迷人的魅力，吸引着大家。
“哎呀，我活一辈子，还能被你们几个读书人说我是作家，也值了。”看大家这么认真，外婆也没有再争论。
“时间也不早了，我去把床铺收拾出来。家里只有三张床，男生就睡许轻舟的房间，女生们睡他爸妈的房间吧，那个房间的床大一点。”
“外婆，我想和你一起去。”
“言言，还是坐着吧，小孩子不会做这些。”经过几小时的相处，外婆叫着大家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