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区,地下反抗军总部。
二层,采摘物资登记办公室。
伯德站在窗户前,端着酒、抽着雪茄,望着楼下来来往往忙碌的工人们。
远处的温室培育大棚内光线明亮,运输的蔬菜的车辆进进出出。
沿着10号线路前行数公里,便是十七区,地下城其中一个重要的物资仓储以及集散大楼便在此区。
大棚上方数十米处便是地下城顶部,一层坚硬的石头穹顶。
巨大的人造灯源镶嵌在石头中间,像蛛网一样延伸到远方,仿佛满天的星光。
当然,他没见过真实的星空是什么样子的!
政府普及的知识也只是提到了遥远时期的画面,依然是黝黑的穹顶上镶嵌着淡白色的星源。
那个世界是赤色的、灰蒙蒙的,不像现今这个让人感到温暖的橙黄色的世界。
他出生在地下城,出自一个典型的种植工人家庭,自小得知,地上世界是一个残酷的不适宜生存的世界。
只有不遵守教义、穷凶极恶的不再是公民的人才会被投放到地上去,据说这种惩罚远比被夺去生命还要残忍。
自他记事起,便生长在在一个军事化管理的大家庭里,周围都是年龄相若的小孩子,每天只是上课和学习一些技能,直到身边的同伴逐渐离去到别的区,他才知道政府是按照天赋区分他们的。
十岁后,一群军人带着他和其他一群孩子上了车,他便知道了,政府对他的安排是种植,而有的伙伴有的进入部队,有的进入了政府,有的成为了科研人员。
那时,他敏感而愤怒,首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情!
他羡慕更高层次的奉献和作为,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惜一旦被打上了烙印,种植工作便是他的一生唯一要做的工作,并在此岗位上大致要碌碌一生。
他愤懑却处发泄,直到遇到了菲斯!
数年后,菲斯把他引荐给了迪普利。
很快,他便喜欢上了迪普利安排的事务,也逐渐明白了,自己已经选择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聪明,办事稳妥,菲斯很喜欢他,但是迪普利对他却是刻意保持距离!
这种距离使他不舒服,更不满于菲斯同迪普利之间那种宛如父子之间的默契。
于是,他在寻求刺激的生活中找到了平衡。
在一次次的出勤中,他逐渐变得隐忍血腥,心肠更加坚硬,甚至有了更为远大的目标。
迪普利的死,对他来讲很突然。
但他并没有像菲斯那样悲痛欲绝,他深谙弱肉强食的道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令他震惊的是这次老大被杀竟然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
以往的那种妄自尊大的感觉瞬间便没有了。
他实在想不出,几个初出茅庐的家伙怎能轻易并且毫顾忌的抹去了老大!
如果让他猜,就是有一股自己看不见的强大势力正在吞噬这个地下王国,如果猜不的话,这股力量便是政府!
他感觉到了不寒而栗,清醒的认识到个人在强大的国家机器前的渺小,就好比岩石缝隙里的一只小甲虫一样毫存在感。
“生存便是王道!”
他不想变成老大那样,他也不奢想去坐老大那个位子,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事,自己不会去做。
除非自己有个坚定的理由,值得自己去付出,现在没有!
他喜欢这样静静的站着,俯视脚下的忙碌的工人们!
老大死前并未交办暴乱的事,是菲斯正在疯狂的找寻虬龙一伙。
任凭动用多少关系,那伙人便同凭空消失一般,没有半点线索。
那天老大交办菲斯一件重要的事,菲斯让他去见一个重要人物,是地面来的一个人。
这件事颠覆了他的观念,他感到了恐惧:
他能想象到这将意味着彻底的同政府决裂,将要直面一个你死我活的残酷将来。
他犹豫了,思考再三,便派了老马前去。
如今却得知不当言论的老马已被抓捕,至于政府知不知道,老马能不能出来,他也不知道。
以现在的实力抗衡政府,简直是螳臂挡车!
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安,感觉这次袭击结果有极大的不确定性!自己论如何都得先躲一阵再说。
这种忧虑,暂时还不能向菲斯和艾拉说,毕竟自己位卑言轻,即便说了济于事,反而会被喝斥一番!
不过,万一安排的爆炸成功的话,嫁祸给虬龙一伙倒是个不的主意!
最起码虬龙一伙在政府眼中也是刀口嗜血的反社会分子!
他微微一笑,拿起收拾好的背包,下楼去向准备好的隐身地点而去。
等稳稳坐上有轨电车时,他轻呼一口气,那种说不出的不祥之感再次涌上心头!
菲斯满腔怒火,既然找不到虬龙一伙,干脆搞点破坏嫁祸他们,借以政府之手除掉他们。
他当然明白,政府大致不会相信是虬龙他们干的,这些理由是说给伯德和艾拉说的,尽管他俩半信半疑!
迪普利这么多年一直在苦心经营这个地下王国,积累财富的目的就是购置武器、武装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