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初在哗哗啦啦的水声里似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羡慕你这双眼睛。”
“等我什么时候空了再去找你，看她是不是能愿意说话了。”
“等我们都有那个闲工夫吧。”
他们做医生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有时候刚下班也会被叫回去，最近的工作强度让他没功夫想自己的事，今天这一趟他也是只能抽1个小时的时间出来，等会儿还要赶回医院去值班。
自热火锅好了，池乔找出两条一次性围裙，系上，两个人边吃边聊天。
辛初问：“听小敏说许家真有邪东西？”
辛初比池乔大上7岁，是市中心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他们相识于两年前的那场车祸。在她最困难的那段时间辛初没少提供帮助，平日里跟照顾妹妹似的没少为她的事操心，池乔对着他没什么隐瞒：“嗯，身上怨气很重，看许小姐的状态也不是第一天被她缠上。”
“你有没有问她什么，或者她说过什么？”辛初抬眸看了她一眼。
“没有。”
“你不打算出面？”
“管不了，她是从下面跑上来的，下面的人发现她不在总会让人上来找。”
她这语气自然的就像谁家孩子丢了父母会来找一样。
辛初也由最初的骇然逐渐适应：“不是说许小姐没多少时间了？”
“人各有命。”
“许家是大家，这一单你要是接下，顶你几十单业绩。”
“不好赚，我也不想管，想歇歇。”
这世界上总不会倒霉得只有她一个开了阴阳眼的，许家爱找谁找谁去吧。
站在医生的角度，辛初会觉得池乔的态度稍显冷血，但潜意识里，他是能理解的。
他在农村出生，一直到考上大学才彻底脱离那个穷乡僻壤，打小他就没少听到那些稀奇古怪的说法，据说同村的就有一个老大婶，自一次睡梦中与阎王爷签了契约之后，便成为了阎罗殿前的阴差，她照着上头下达的指示，隔三差五地带着村里边让阎王老爷看上的小孩到地狱之门报道，而她本身由于阴气太重，生下的几个孩子不是夭折，就是半痴傻，或是身有残缺，没过个几年，她自个也落了个中风的下场。
村里边人原先对她是又恨又怕，如今她一瘫，都齐聚一窝蜂上门讨债去了，可是一个个的，面对着一个瘫痪的老太婆竟下不去手，因为她嘴里叨叨念着的都是地狱的光怪陆离，魑魅魍魉。
辛初也没想过要让人池乔一个好好的小女孩往后的人生如那位老太婆般，道：“行吧，学业别落下，我姑妈的事谢谢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必客气。”
辛初笑了笑。
第二天傍晚池乔接到辛明敏的电话，说是她妈妈已经醒了，为了表示感谢，请她到家里去吃饭，由她妈妈亲自下厨。
池乔直接拒绝：“不用，委托完成，以后也没有联系的必要，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
“其实我是有点许家的事情想跟你说，我妈说，他们家好像有两个女儿……”
“不感兴趣。”
辛明敏听着电话里传出的挂断音，有些茫茫然，心底不知怎的冒出来点像是被男人渣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