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嘭！”
堵住金希澈嘴的是进来后带上门的朴正洙，笔直朝两人走来表情的他仿佛携霜带雪，清冽视线扫了一下，开口轻声说：“希澈。”
曺圭贤没及时反应，另一侧肩膀却霎时一沉，贴在背后的金希澈近乎是禁锢式把他拥在怀里，而已经走到面前的朴正洙俯下身来。
“呜！”
唇上有疼痛眨眼绽开，曺圭贤轻叫了下，不敢相信朴正洙竟然就这样直白地咬他，眼睛颤颤巍巍法聚焦。
俯着身体的朴正洙抬起头拉开距离，舌尖扫过自己唇峰沾着的绯色，食指碰了碰曺圭贤嘴上被咬出的伤口，然后将染红的指腹贴在金希澈的唇缝擦拭，眼帘低垂着柔声道：
“圭贤啊，不能随便跟外面的孩子玩，赫宰和东海会哭的，如果你寂寞了想要人陪，当然要从我们中间选不是吗？”
收回干净却湿润的手指，利特摸摸曺圭贤的脸，继续嗓音温软着说：“你要知道在你做某些选择时，我们就会做出改变，所以现在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没有，特哥，我不是、我没想和那孩子……”
还处在震惊中的曺圭贤下意识反驳的话，被捏着下巴靠近的金希澈用唇堵了回去，遭到仔细安抚的伤口却完全法让他冷静。
或者说朴正洙在曺圭贤被他抓紧的手腕腕骨处碾按的手指，让他更慌乱了，某些曾经下意识视的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圭贤呐，”朴正洙知道曺圭贤能听清楚：“所以你是要做出选择，还是要维持现状？”
金希澈意犹未尽地放开他的嘴，保留了说话的空间，曺圭贤鼻音浓重地给出回答：“维、维持现状……”
不满的金希澈啧了声彻底退开，抱着人的手却没松，朴正洙伸手摸摸曺圭贤的脑顶，点点头：“好吧……好吧。”
＊
前几天利特跟金希澈双双倒在流感下，被推出来顶班的金钟云很奈，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多出来的工作，尽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结束录制后走出电视台大门看见等在外面的曺圭贤，金钟云加快脚步拉住他的手：“外面不冷啊，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曺圭贤摇摇头：“还好，冷点更清醒，有利于思考，哥饿不饿？要去吃点什么吗？”
“你又想吃炒年糕了？”金钟云笑笑戳他一下：“那就走吧，去尝尝我们圭贤推荐的店。”
为避免金钟云引起关注聚集人群，曺圭贤就拜托熟悉的老板进了单间，热乎乎的炒年糕下肚人也暖和起来。
没吃太多但也跟着吃了一些的金钟云眼睛弯弯注视着，曺圭贤却没有如以往般坦然接受而是躲闪开来。
于是金钟云神情转为严肃，想了想说道：“还记得前段时间节目里我们去接厉旭退伍吗？你跟他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啊，厉旭到现在除了工作外都没联系你吧。”
“嗯，是我的，厉旭生气也是应该的，再过一阵子道歉应该会好些。”
见曺圭贤一副老实认的样子，金钟云心里很是好笑，他知道这人实际到现在还没弄清楚金厉旭到底气什么，犹豫了很长时间的他觉得索性今天全讲明白也好。
“圭贤啊，你知道厉旭到底在气什么吗？”不等曺圭贤回答，金钟云就继续说：“你明明是爱着我们的，可有时候我又会觉得你在恨我们，厉旭也是感觉到被恨的程度在逐渐加深，没办法忍耐下去才跟你爆发吧。”
曺圭贤大张的黑亮眼睛里全是茫然：“哥说什么……”
“我爱你，圭贤。”
真正把话说出口时，金钟云才发现自己有着超乎想象的平静，虽然不是幻想中任何一个浪漫的告白场景，但他觉得非常恰当。
平静并不代表爱意殆尽，实际上他身体里汹涌澎湃的浪潮足可以冲垮一切，可金钟云就是感觉非常安定温和。
是因为寄托感情的对象是名为曺圭贤的存在吧，所以论怎样，他金钟云都是幸福的。
“还记得你曾给我讲过的故事吗？好人坏人那个。”
脑子乱糟糟的曺圭贤点了点头：“在外面会热心帮助遇到困难的人，是被人人称赞的对象，可他喝醉后会用暴力对待家人，该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这个吧。”
“没，”金钟云呼出口气：“当时你说用好坏来区分一个人太片面，毕竟人是那么的复杂，只应该去奖励他做得好的事情，惩罚他应该被惩罚的行为，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要我多角度看待别人。”
“但不是，我只是希望艺声哥你们成为可以选择是否对别人做出任何评价的人。”
曺圭贤不明白金钟云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可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成为圭贤那时候说的人，但却发现你似乎在我身上寻找着别人的影子，你会恨我与那个影子出现的差距。
每次我自信已经能够夺走你全部目光时，却总是会被你不经意的举动打回原形，仿佛再怎么努力也赢不了你心里的那个人，圭贤好像论如何都看不到完整的、真实的我。”
金钟云眼看着曺圭贤身体轻颤，有淡红色爬上眼眶眼角，这个人却还强忍着泪意道：“我……你很辛苦吗？因为我让艺声哥、你们都很辛苦了吗……”
别哭啊你，别在这样的状况下，在我面前哭呀。
“我接受不了你爱着我的时候，还在爱不属于我的那部分，我对你的独占欲望远远超乎你能想象的。
最近你好像很苦恼，我觉得有些事也应该跟你讲明白了，你是珍贵到我们甘愿等你自己走来的人，但你不能在刚有迹象时就逃避。”
“哥……让我、让我一个人……想想好吗……哥不要担心我，给我些时间……拜托……”
曺圭贤抬手捂住下半张脸，声音颤抖着试图结束对话，金钟云自然不会勉强他，站起身穿好衣服，在即将离开前用力拥抱他，深深的吻落在额头上。
“爱你绝不是一件辛苦的事，圭贤啊，你要知道你值得我们所有的爱，没有人会对你失望的，可你应该更幸福，也必须更幸福才行。”
金钟云最后的话还在耳边，只剩他一个人的包间里，曺圭贤泣不成声，哭到眼睛鼻子红成片还在抽噎。
恍然发现一直在给最重要的人们带去伤害，这对曺圭贤的冲击相当大，甚至要击垮他在那串不停变化却飞速减少的数字下反复建设的心理防线。
手机屏幕亮起，曺圭贤平息一下，接通电话刚说了声：“喂……”
“……你在哪？把地址发我。”
即使被拒绝，电话那边的人却毫不放弃的持续要求，曺圭贤只好给了地址，没多久匆匆赶来的沈昌珉便出现在他眼前。
看到还在可怜兮兮掉眼泪的曺圭贤，沈昌珉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坐下来，认真说：“就像你曾经坚定站在我和允浩哥这边，为了帮助我们而东奔西走，论发生什么，我跟他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就算、就算是我和你喜欢的银赫哥有分歧，昌珉也会站在我这边吗？”
曺圭贤擦着红肿微痛的眼睛，略带怀疑却有些轻松笑意。
“当然。”
斩钉截铁回答后，沈昌珉弯起明亮的眼睛：“圭贤实际是个小气的家伙，惹你生气实在太难哄好。
而银赫哥最善良了，相信他一定会谅解我的，再说我才不相信他会和你有分歧，那哥简直恨不得你走哪他就跟到哪呢。”
“哈哈哈哈哈……”
再多周折也没什么变化的朋友依旧这么贴心，曺圭贤整理一番散落的情绪后，沈昌珉送他回到家附近的停车场。
曺圭贤强烈拒绝沈昌珉送进门的要求，说是明天还有工作的人就别找麻烦，被他妈妈看到就走不了了。
远望着目送曺圭贤走进楼群的背影，后来沈昌珉数次懊恼过听他的话，因为这个人就在这天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