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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筹码(1 / 2)

塞万和家主坐着的这个茶座,是在大浴池西北角最靠边的位置,因为主宅的地势比湖面高了大约60英尺(约20米),这个露台又是唯一一个特意做成悬空的外飘样式,从栏杆边缘往外看,露台下方是岩石裸露的陡峭崖面,山崖下还有一小片树林,延伸到湖边的环湖步道,再到平静如镜的广阔月湖,远处还有湿地、森林、远山,和现在已经升起一弯鹅毛新月的垠星空,这个位置简直就是180度的全幅湖景,怪不得仆从说这里是最靠近湖边的位置了。

如果看回大浴池的方向,茶座的正前方就是音乐室的小舞台,由于水池和建筑的限制,这个小舞台是个很反传统的半球形内凹舞台,背景墙是弧形的云杉木板,地上还设有轨道,可以从舞台中间向两侧滑开,这样的设计应该是为了让仆人更方便地搬运乐器吧。而摆在舞台中央的,就是那台令塞万母亲都感到十分惊讶的三角钢琴了,这种昂贵的乐器对于放置的位置应该都十分的讲究,法想象当这台钢琴的制作者,知道了它被放在水气缭绕的大浴池旁边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茶座的位置和位于东南角的浴池入口,正好处于对角线的两端,横跨了整个水池,水池正中心就是家主说的喷泉了,这座喷泉外圈的圆形底座比水面高出了一点,现在有几个佣人正坐在那里踢水玩,旁边也有人放了烛台和小吃,简直当作水中的桌子来用了。喷泉的主体是一个一人高的大理石雕像,那应该是海神波塞冬的儿子,半人半鱼的海之信使——特里同,他右手捧着一个巨大的海螺,自然垂下的左手上还缠绕着一只八爪章鱼,喷泉的底座是四条跃出水面的海豚,环绕在特里同的脚边。

仆人们基本在浴池中间玩闹,或者聚在小舞台附近跟着音乐跳起了舞,就算有人想在小露台上赏景,也会选择远离茶座的位置,家主应该说了,让人不要靠近吧。

这个茶座,正对着小舞台,而且不管是面向湖景,还是面向浴池,所有方向都可以一览遗,既保证了开阔的视野,又因为外飘了出去,不用担心谈话被人听到,真的是一个挺不的设计。

可惜的就是,现在论这个茶座风景有多好,仆人演奏的音乐有多优美,我们可怜的小塞万也心欣赏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表情」老师,那个教会了他「愤怒」和「仇恨」的西蒙。

虽然曾经说过,自己已经不在意西蒙的背叛了,但是想起了他,还是让塞万有点提不起兴致。

看到塞万定定地看着远处,突然沉默了下来,家主好像也猜到了,“你跟西蒙谈过了吧,怎么样,他没有办法被原谅了,是么?”

塞万抿着嘴,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他没想过,要争取我的原谅。”

家主微笑着,喝了一口果汁,刚想说点什么,旁边的妮蒂亚突然说道:“爸爸,塞万,你们聊吧,我去小舞台那边先玩一会儿。”

咦?母亲?

“嗯,去吧,跟他们说来点里拉琴或者竖琴演奏的音乐,我突然很想听。然后待会仆从回来了,你也顺便拦一下。”

“好。”妮蒂亚伸手摸了摸塞万的头,然后真的跑去玩了。

塞万有点不懂,“家主,为什么母亲要避开我们的谈话?”还要把仆从也拦下来?

家主轻轻笑了两声,“因为他们都很关心你,有些事情他们不能听,也不敢听,不然可能会做一些,嗯……我们不希望他们做的事。”

塞万想到之前仆从说的:

「祂不敢给我看的,因为祂知道,我一定会提前把那些人,通通杀掉。」

……

“可是家主,跟-W-有关的未来,不是不可以改变的么?那些人应该都死不掉的吧。”如果必须和自己在未来里相遇,那又怎么提前杀掉呢?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西蒙,在不在你的未来里呀。而且就算在,他们真的想对西蒙做些什么,也不是只有杀掉这一种方法的。”

咦?对哦……

因为仆从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让塞万印象深刻,甚至忘了,还有杀掉以外的选项了。

“而且如果真的想杀掉,其实也不是绝对不行的呢……”

“……诶?”

“只要给我们惩罚的神明,选择站在你的那一边,祂们就会默许我们的行动。举个例子,比如我想要杀掉一个应该死不掉的人,那我的攻击可能每次都打不中他,他也可能会逃跑,但是,如果我一直追杀呢?就算他要躲起来,你觉得以我们霍尔家族的势力,会找不到么?他又没有办法真的人间蒸发。而且别忘了,我们也是有神明庇佑的,其他的神明又不能直接改变我的想法,只要我不愿意放弃追杀的念头,甚至动用所有的势力,把一切都弄乱,那么后续的发展,对神明来说,可能也会很麻烦的吧。这个时候,你想想神明会怎么做呢?祂们也只能在我和那个人之间选一个了吧。如果祂选择了我,我就可以把那个人杀掉了,如果神明选择了他,那么结果就是……我会被祂直接杀掉。”

“!”这就是仆从说的,「你就不怕一个闪电把你给劈了」么?

“可是……嗯,神明只能用这么直接的方法么?想要阻拦,应该还有很多选择的吧。”比如做个屏障什么的?

“祂们可能也有其他的能力吧,但是在我们的这个世界,祂们好像就只能用这些直接的方式来插手了。比如我们的族规,她基本只能让人倒大霉,或者受一些很严重但是不会死掉的伤,哦,她应该也是可以杀人的,但是没有人知道,死掉的那些人,是原本就应该死的呢,还是她杀掉的,或许之后可以找机会问一问舍乌勒……但是每当有人违反了族规,他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就全部开始倒大霉,这个应该很好判断的吧,可是如果突然出现了亲人的死亡,那么谁会觉得,这一定就是自己害的呢?”

家主一边看着外面的湖景,一边慢慢地说着,“至于在祭祀上,跟你连接过心神的那个神明,祂就更直接了,所有祂看不顺眼的人,都可能被闪电劈。我到「族规」那里去,其实就是在赌,祂愿不愿意让我帮助你,还有我的存在,对你来说重不重要,如果祂不愿意,而且我也不重要,那么闪电就会从天而降,如果祂愿意,又或者我对你来说还算重要,那么祂就会默许我,直接把妮蒂亚带到「族规」那里去……”家主又轻轻地笑了,他的神情有点欣慰,“我成功了,是么,那个神明选择了站在你的这一边,祂也愿意帮助你,祂不想让你毫准备地,走向那一段未来。”

“家主……”你这是把自己的性命也当作谈判的筹码,直接摆到神明的面前么?

“所以小塞万,就算在未来,你遇到了再多的事情,也要坚强一点哦,因为不止我们,就连祂们,都愿意帮助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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