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梟處理完騫圖的事後便帶著邢鵂回到絕塵谷,邢鵂每日如常殷勤練功,有時間就翻看仇梟交給他的話本,一時過得也頗為忙碌。
邢鵂本是打著熬夜點燈將話本看完的主意,被仇梟發現後狠狠斥責了一頓,只好爭取儘量每日讀得再快些,以便能早日瞭解仇梟與其恩人的故事。
說起來這赤鬼梵修確實是個奇人,不僅武藝高強、琴棋書畫乃至玄學無一不精,之所以稱之為赤鬼是因其有著一頭與中原人不同的豔紅頭髮綠色眼珠,連五官外貌也更趨近於異邦人。
傳記裡說赤鬼梵修是被殷家撫養長大並不曉得自己真正出身,後來詢問養父母才得知養父母當年行商回程時恰好途經一座經歷了殘忍屠殺的古城,養母聽到裡頭傳來淒厲的嬰兒哭喊聲便苦苦哀求養父停下馬車,養父不忍看養母難受,不顧晦氣循著聲音意外找到了個不足歲的嬰孩。
養母是個極奇喜歡孩童卻因身子問題多年無法生育的婦人,見到襁褓那刻雖然心疼卻也喜極而泣,不作他想立即決定收養梵修,對妻子萬分寵愛的養父自然是點頭遂了她的意。
養父母一直對梵修視如己出,不僅從未因他外表不同而感到恐懼,反倒怕梵修被其他孩子欺負,在梵修還小時就請來熟人教導他武藝防身。
豈知梵修在武學上的天資過人,沒多久就從師父手中學會一切,甚至開始自己思索、研究招式。
梵修也沒落下學習各方面的知識,為養父母學會了經商,可基於不便露臉皆是讓他人代為出面,以至於到當今現在都未有人能把赤鬼梵修與殷家掛鉤。
第一冊中,描繪梵修與養父母相處的篇幅非常的多,提到的各種大小事蹟都將他們一家人深厚情感體現得淋漓盡致,當初邢鵂亦是被那‘家人’氛圍觸動情緒,再而聯想起自己曾經擁有的家人才會失態紅了眼眶。
到梵修出入江湖前發生了不少軼事,其中讓邢鵂印象最深的大概要數梵修養父遭奸人陷害捲入官非險些小命不保,看不下養母日漸消瘦的梵修動了鋌而走險劫獄的心思,幸好在動手前夕找到證據推翻指控,否則往後人生想必只能在逃亡中繼續,江湖上可能也不會有赤鬼梵修這麼個人。
書裡寫到殷家之後的生活趨近安穩沒再攤上大事,梵修機緣巧合下習得了不錯內功,緊接著又再潛心鍛鍊了些時候,在十六歲時和養父母提了想試看闖蕩江湖,養父母雖擔心卻沒忍心拒絕他的請求,唯讓他約定每個月至少得回家探訪一趟。
第二冊開始是關於梵修在武林中的不同歷練,常年處在宅子裡的梵修第一次外出就跑去參加了某個劍法宗派的收徒比試。
突出的外貌出現在眾人眼前自然造成不小議論,但他憑藉本事打趴其他對手,讓人不得不服。
結果在拜師儀式上梵修卻說無心加入那門派,搞得落下面子的一群人差點就要和他大動干戈,血濺當場。
好在當時有個前輩看梵修挺對其性子便幫忙解了圍,雙方交談後成了亦師亦友的關係,不時過招比武指點一二,偶爾有時間也會相伴出遊與各路人馬切磋交手,短短几年時間梵修的武藝已達頂尖,更在多次對招後自創出梵天桫欏劍法,武林中再難逢敵手。
梵修由始至終都不曾加入任何門派,在他養父母仙逝以後行蹤更為飄忽,做事一貫隨心所欲逍遙自在,全心鑽研武學,不收徒弟更不參與無謂的正邪鬥爭。
順遂稱心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梵修年過不惑,遇上個初涉江湖的小姑娘後徹底改變,不知不覺掉入深藏底下的陰謀算計。
梵修初識那姑娘的過程是十分老掉牙的英雄救美,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家還以為自己那三腳貓功夫對上武林人士能有用,不僅輸給被招惹的敵手還反被調戲一番,梵修見那不肯屈服又倔犟的眼神有些意思就順手幫了她,沒想就此被那姑娘給纏上。
剛開始梵修也沒怎搭理那小姑娘,只是瞧個小姑娘拼死追隨他腳步而弄得狼狽不堪漸漸起了憐憫之心,不知不覺和那小他超過一輪的姑娘成了忘年之交,不僅私下教她武功招式,還總在她身陷各種紛擾時出手相救。
從未動過情的梵修在與那姑娘長期相處下動了心,但他不願表明心意只是痴情地默默付出,始終保持君子態度未對她有任何冒犯舉動。
殷燚正是在梵修外出給那小姑娘尋找防身武器時偶然碰上的,殷燚的父母皆以鍛造各種武器為生,痴迷打造曠世神兵利器。聽說古代有人以孩童之血為兵器開鋒的做法,竟把腦筋動到三歲的殷燚身上。
幸好梵修恰巧闖入才在瘋魔的兩人手中救下餓得面黃肌瘦的殷燚一命,更將被他奪去父母的殷燚帶回殷府收為義子,教會殷燚劍法又另聘老師教導殷燚讀書識字。
不在殷府的時候梵修會把殷燚帶在身邊,避不可免給殷燚介紹了那姑娘,與梵修不同的是殷燚初見那姑娘就察覺她心思不單純,但怕惹義父不高興就只是暗地裡偷偷向那姑娘放狠話,被早看出他義父心意的姑娘出言奚落,倆人勢如水火。
故事從這開始有了不少塗抹修改,甚至牽扯上比邢鵂預想中範圍更廣的國家戰事,有些人物似乎不便透露身份被墨水蓋去姓氏、改了名稱。
梵修與那姑娘相識的第三年適逢兩國交戰,某日那姑娘挑明她出自武將之家,說她兄長被敵國所派細作擄獲,淚眼婆娑請梵修陪同救出她兄長。
梵修心中有疑卻無法拒絕,把勸阻他謹慎的殷燚送回殷府,隨著那姑娘潛入了某個邊陲宅子。
按書中所述梵修確實在宅院密室裡找到個昏迷的男子,可男子實非那姑娘的兄長而是更尊貴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