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把紫煙攙扶起後凶狠瞪視仇梟,紫煙抹去嘴角血漬問道:“恕我想不透,我怎得罪鬼醫了?”
仇梟指了指右額:“我就想替你診個脈,你中毒了吧?”
紫煙面色一僵,和護衛對看一眼後道:“我不久前的確是遭人暗算,不過不勞鬼醫費心,我都活到這把年紀,就是死也沒什麼值得遺憾。”
邢鵂沒料到搞出這麼一段竟是為這點事不禁有些惱火,可對著仇梟又氣不起來便悶聲退到後方。
仇梟心中一軟安撫輕拍邢鵂手背,看邢鵂臉色稍好才走到角落將掌櫃拖起推出雅間,反客為主命掌櫃勿讓其餘人來打擾。
掌櫃猶猶豫豫看了紫煙臉色,得到紫煙頷首才依言退下。
仇梟確認四周清淨後道:“我也不兜圈子,你在這分舵正好,以你身份應該早就聽說聚賢山莊的動靜。”
“你怎會知道我是誰...”紫煙困惑的盯著仇梟半晌,看仇梟沒有回答意願便道,“鬼醫指的可是江盟主召集人手到聚賢山莊一事?”
仇梟點頭:“當我們做個買賣,我替你解毒順道贈你道消息,換取你手中所有藥王谷私下暗藏各處的據點位置。你既然出現在離聚賢山莊最近的分舵那總該是想過真有個萬一就到聚賢山莊求醫,我猜你這毒遲遲不解也和藥王谷有點關係?難道不想讓藥王谷自食惡果?”
紫煙綻開笑容:“鬼醫你這話就說錯了,我身中這毒倒怨不得任何人,四下打探被人發現反擊只能怪我技不如人。通天閣本就不判是非對錯,就算得知有人暗地為惡或想顛覆武林我們也不會隨意插手,我這條命還不足已換得你想要的消息。”
仇梟目光一轉指著護衛:“那你捨得不管你這護衛兒子?你該知道煉製藥人的藥物會毀損心智,就是只泡上些時日沒完成完整過程亦傷身,何況我已能從你這兒子身上聞到藥香。”
見紫煙有了些動搖,仇梟又道:“我知你自己是無所謂,可你這兒子若這麼拖下去別說是掌管通天閣,日子一久身子可能還會留下病根。你又放任自己等死,就不怕離開後你兒子不必多時便被他人脅迫退位?萬一他連命也賠上,到時你在九泉之下可能安心?”
護衛深知紫煙向來只以通天閣利益為主,當初為救他導致自身中毒已是這輩子做過最貼近娘親本份的事,他倆關係複雜可他並不想紫煙出事,乾脆代而答應:“這買賣我替閣主接了,鬼醫只需治好我和閣主的毒,還有請務必將中毒之事及閣主身份保密。”
紫煙首次見她那唯命是從的兒子態度如此堅決,難得不再多言選擇默許。仇梟請紫煙撥開劉海仔細查看她右額上發黑的傷痕,為倆人把完脈又取了點紫煙的血,掏出顆可暫緩毒性的藥丸讓紫煙服下,再將自己研製的含藥人抗性解藥給了護衛,囑咐他連服十日再稍泡點藥浴即可痊癒。
仇梟收好裝著血液的瓶子後道:“你的解藥我回莊後會著手調配,你們今晚到山莊取藥即可。”
護衛頷首,和紫煙走至窗前取出個小笛子對空吹哨,沒過多久一隻老鷹衝了進來停靠在護衛肩上,護衛取下老鷹背上綁著的小型竹筒倒出裡頭多張紙箋,與紫煙核對一遍後將空了的竹筒重新綁好把老鷹送了出去。
“這些便是我們之前跟蹤藥王谷弟子所查獲的地點,雖還不是全部但也該涵蓋了九成之多,之後再有更多消息我會讓人送到江盟主手上。”紫煙把紙箋遞上,仇梟接過轉頭交到邢鵂手裡讓他收好。
紫煙雖知鬼醫身旁自去年起便多了個隨侍卻不知倆人間這般信賴,眼神古怪地打量邢鵂,仇梟一個閃身擋去其視線。
仇梟道:“我以前曾聽毒仙子提起通天閣閣主是個有著孩童外表對各種小事都感興趣的人,正是因此才有了建立通天閣的想法。別的我不管,事關我所飼家犬還請莫過度探究。”
紫煙聽到毒仙子名號忘了再關注邢鵂,輕嗤一聲道:“沒想到鬼醫竟和那小妮子相識!我還奇怪這世間知我身份者要嘛早老死要嘛還沒投胎,結果原來是那為個女人跑去隱居的小妮子多嘴!她過得可好?是否還在為那女神醫要死要活?”
邢鵂聽到女神醫三字忍不住瞥向仇梟,仇梟臉色倒也平靜,反問:“你想知道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紫煙笑著點頭:“是不難,但我和那小妮子有約在先,通天閣不查小妮子和她那女神醫相關的消息,就是意外得知也會盡數銷毀。”
仇梟思索後道:“她還算挺逍遙吧,放不放得下都已成過往雲煙。”
紫煙含笑罵了毒仙子幾句不再追問,只叫仇梟有機會替她送上‘問候’,眼神落到仇梟後方的邢鵂臉上,像是想起什麼恍然大悟。
“我也是老了,竟到現在才發現!”
因毒仙子的關係紫煙多少對仇梟產生了點親近感,斟酌後再次破例道:“鬼醫可聽過江湖近一年的傳聞?若是重要的人還是藏得更深點要好。”
仇梟看了眼邢鵂,淡然道:“那他們也得有那能耐,既是我的東西任誰也搶不去。”
紫煙無奈搖頭:“你怎和那小妮子一個脾性!算了,走走走,完事還不快走!真為吃光我這糕點不成!”
紫煙和護衛恭送仇梟與邢鵂離開,仇梟邁出通天閣前倏然回頭對倆人道:“對了,之前說過贈你們道消息可不能食言,今後若有人問起鬼醫出處...你們大可說是鬼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