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鵂一時看失了神,直到腰際弱點被人輕捏了下才捂著腰驚慌看著仇梟。
仇梟面無表情地問:“怎了?她有我好看?”
邢鵂快速搖頭湊近仇梟耳邊解釋原因,就聽仇梟說他確實是參考毒仙子的長相做的面皮,勉強算是躲過這話題。
布衣女子不知仇梟二人開小差說些什麼,見毒仙子笑得燦爛在等她回話,顫抖著聲音道:“我那點破東西師姐您自然是瞧不上眼,您想我能有多貴重的東西,我在藥王谷又不是多重要的人物…哈、哈哈。”
毒仙子贊同地點點頭:“這倒是,你在藥王谷混了這麼多年,除了輕功好點適合幹些偷雞摸狗的事還真沒其他本領,對藥和毒的天資也極差,所以你也就嘴上說說想騙這小鬼對吧?”
布衣女子被如此貶低卻無法辯駁,僵笑道:“師姐說的是。”
“是什麼是!真當這小鬼蠢嗎?衣服沒洗完還不接著洗!我和這小鬼有話談,你做完事就滾回藥王谷探看口風。”毒仙子不耐揮手,布衣女子沮喪地走回溪邊繼續洗衣。
毒仙子旋即掃向仇梟與邢鵂,用眼神示意他倆隨她進屋。
“隨便坐,想喝茶就自己倒,桌上桑椹我才摘不久新鮮得很。”毒仙子撩起裙襬翹著二郎腿坐下,拿過桌上酒瓶飲了幾口,“這麼多年不見怎突然想來見我?還有見我幹嘛用這張臉,不尷尬麼?”
仇梟並不答話拉著邢鵂入座,將近日聚賢山莊會採取的動作與在通天閣遇上紫煙的事簡略道出。毒仙子擺出一副不感興趣的表情,唸了幾句長命老妖婆便沒了下文。
“就這點破事?我還以為我師兄臨時出關你才這麼急著找我,江盟主愛插手管閒事就讓他管,最好能順手把藥王谷給端了,現在的藥王谷早忘了師父們的祖訓,留著也只是敗壞門風。”
毒仙子對師門倒是無情,嗤笑了聲瞥過邢鵂,對仇梟道:“我是聽我那蠢師妹抱怨過你換洗的衣物變多了,不僅有大人的還有小娃兒的,這人是你的小情人?我怎看他都是個男人,難不成還給你遇上個?族人真生了娃?”
邢鵂聞言神色一滯,仇梟捻起枚桑椹射向毒仙子手中酒瓶,冷聲道:“大白天別說醉話。”
毒仙子惋惜地看著被貫穿出個洞的酒瓶,毫不在意形像將嘴賭上瓶身破口放肆豪飲,待瓶子空後隨手一拋,道:“從前見你就繃著張臉,你師父那麼愛笑怎不會學學她,真是白長那張臉!唔...雖說你現在是用著這假臉,但我又沒不准你笑。”
仇梟懶得理她,介紹道:“他是我去年收的隨侍,我給他取名叫邢鵂,谷裡還多了倆從赤蓮教帶回來的小徒弟,一個叫邢朗一個叫邢睿。”
“邢...呵,也行吧,赤蓮教的事解決了就好,總算了卻那人心願。”毒仙子輕哼一聲,目光在仇梟與邢鵂身上游轉。
倍感壓力的邢鵂向仇梟投去無措眼神,仇梟立即安撫輕握邢鵂置於腿上的手,將倆人互動看得一清二楚的毒仙子笑道:“隨侍?真當我眼瞎?別告訴我你倆還沒睡過?”
任誰被當面這麼口無遮攔詢問都不好回答,邢鵂面上頓熱張嘴欲說些什麼,一想自己的身份立場及和仇梟的關係複雜非三言兩語可形容,於毒仙子而言更是個外人冒然插嘴似乎有些失禮,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邢鵂還在掙扎猶豫,就聽毒仙子話鋒一轉對仇梟道:“說實在的我才不在乎你養個小情人或其他什麼,別忘記你該做的事就好。”
仇梟頷首,不欲耗心力與她爭論,三人各懷心事喝著茶水,屋內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後仇梟起身拜別,毒仙子將拿在手中多時的草藥丟給仇梟。
“這百年血蔘拿去,夠你倆吃的。這麼大個人還面無血色像什麼鬼樣子,自己是個大夫就不會多吃些補氣血的東西,是要我以後到下面被你師父罵麼?”毒仙子說著對仇梟挑了下眉,壞笑道,“話說回來,以前瞧你只會吃些素菜又孤僻得很,嘿,原來也不是想當個無慾無求的和尚!”
仇梟將血蔘遞給邢鵂,冷冷瞟了她眼:“那我小時候還以為你是個帶發的酒肉尼姑呢。”
毒仙子嘖了聲罵道:“真是個死小鬼。”
仇梟回:“那你不死老太婆。”
邢鵂捧著血蔘看倆人倏然開啟拌嘴模式有些應變不及,過度幼稚又相似的對話方式出奇滑稽,經此觀察從而瞭解仇梟偶爾的口頭習慣乃是傳承自毒仙子,倆人嘴惡心善的姿態像極一家人,明明在意對方卻又不知道何故堅持不肯承認。
邢鵂想通這點輕鬆不少,憋不住含笑開口道:“您倆的感情其實挺好。”
“嘖(切)!笑話!”仇梟與毒仙子異口同聲,而後相互對望翻了個白眼不再作聲。
仇梟和邢鵂離開木屋重回迷陣時清幽的聲音傳了過來:“臭小鬼,你若不討厭人家陪著你就好好待他,記著你不是你師父,這世上亦非每個人都像邢天德,更加別讓你那小情人成了我。”
仇梟望著眼前叢林腳步一頓,側眼瞥見邢鵂低垂下的眼睫輕輕顫動,心頭一緊牽起邢鵂往回谷方向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