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也会有心事?”
霍廷勋翻了一记白眼道:“别装作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宋子琛轻笑不语。
两人就这样淋了不知多久,眼见天灰亮才起身回房。
次日,赵弘逸大肆宣扬的要与杨绍东春游桐湖,并且只邀请杨绍东一人。
船上除了船夫和船上的几名劳工,就赵弘毅、霍廷勋和杨绍东三人。
杨绍东敬了一杯酒躬着身子道:“下官惶恐,不知太子殿下和霍将军召下官来是所为何事?是不是下官..哪里做得不周到?”
赵弘逸笑道:“杨大人,你乃一州知府,盐务这一块管理得极好,解决了我姜国众多流民和难民的生计问题,是为朝廷为父皇分忧解愁的功臣,我代朝廷宴请杨大人,仅此而已,杨大人莫紧张。”
杨绍东再敬了一杯酒:“不不不,殿下言重了,这本就是下官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霍廷勋不喝酒,只喝茶,杨绍东立刻为他又倒了一杯。
“杨大人,坐下吧,不用太拘束。”霍廷勋一手搭在杨绍东的肩膀上,示意他落座。
“谢殿下,谢将军。”
说是游湖,倒像是把杨绍东生生的软禁在了船上一整天。
赵弘逸很少聊到政事,都是问一些关于永州趣闻怪事,民风习俗。
霍廷勋不擅言词,就在一旁听着赵弘逸各种天文地里说一遍,再把杨绍东夸一遍。他就负责倒酒。
夜色将至,赵弘逸眼神开始模糊,说话间也用手指胡乱指指点点。
霍廷勋以此为由让船夫靠岸。
杨绍从不醉酒,这次也不例外,但是被灌了一天的酒,整个脑袋和脸也浮现出了红晕。
回到明月楼,霍廷勋推开靠着他肩膀行走的赵弘逸说道:“没人了,别装了,怪沉的。”
赵弘逸一听,立即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怎么样,本太子演技还行吧?还好你提前有准备,要真这么喝一天,明天你就可以替我宣殡了。”说完还用手在胸口顺了顺。
霍廷勋提前准备了一壶带有机关的酒壶,倒给杨绍东时,出来的是酒,倒给赵弘逸时,出来的是水。
霍廷勋沉了沉声:“这个杨绍东,还真是海量,我们拿的酒,都是很烈后劲很足的酒,他喝了这么多,竟一点事都没有。”
“没,特别是你这种四杯倒的酒量,遇到杨绍东,是不是觉得很稀奇很佩服?”赵弘逸问得很认真。
霍廷勋怒目斜视了他一眼:“我真后悔倒给你的不是酒!”
说完就走了。
赵弘逸不解,对着霍廷勋的背影继续说道:“那不是众所周知的知情吗,你生什么气啊!”
霍廷勋走到房门,想起了昨夜与拓跋轻月在门前的对话,望了一眼拓跋轻月房间的方向,眼神变得空洞,似飘渺深渊。
脚步不自觉的走到拓跋轻月的门前,抬起手想敲门,手停在半空许久,最后放下。
拓跋轻月看着门上映出的身影,期盼他进来,却又有些害怕他进来。
霍廷勋转身走了。
刚走没几步,后面的房门开了。
拓跋轻月看着回眸的霍廷勋,轻声道:“我..没睡。”
这么说,她刚一直站在门后?这个想法让霍廷勋心底泛起一丝心疼。
他走到她身边温和道:“我以为你睡了,怎么这么晚没睡?”
她披散着长发,被她剪的头发帘儿垂直在额前,面容有些疲倦,灵动的双眸正盯着她面前的男人。
“我习惯晚睡了,没睡着。”
其实是因为想你。
霍廷勋淡淡的笑了笑:“今日去跟翁祝学酿酒,学得如何?”
拓跋轻月低头腼腆的抿了抿嘴:“还好,要等两个月才能喝呢,到时候你也尝尝。”
“好!”
一时间两人沉默了。
拓跋轻月想到了什么便开口:“我在你家的桃树下埋了两大坛桃花酒呢,来年桃花开的时候,应该味道就很好了。”
到时候可以一边赏花一边喝桃花酒。
只是不知我们还能不能走到明年。
拓跋轻月眼中微变即逝的神色,没能逃过霍廷勋的眼。
他轻轻揽过她的肩靠进他怀里,猜不透她的心思,但是却明白她是难过了。
“拓跋轻月,你身上有阳春的生机盎然、也有盛夏的葱茏蓊郁,忧郁和哀伤不应该与你相关...”
如果是因为他呢?念头一起,霍廷勋心底的歉意又深了几分。
拓跋轻月喜欢被他这样拥着,即使知道,这不代表什么。
有一种感觉是这样的,可奈何的、可救药的,是伤是痛,念着快乐却比心酸直至最心底的东西。爱一个人的另一种诠释方式就是痛并快乐着的,可自拔的,是深陷其中却束手策的,但却仍是心甘情愿的。
她爱他,这个理由就够了。
不需要挖掘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