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啊。”
那个中年人坐在桌子后面,体积相比他而言相当庞大,拉着窗帘,光只从布料的缝隙中透出来一点。打开窗户后面有什么?他不太清楚,他似乎并没有见过这扇窗户拉开窗帘的样子。
他沉默着,男人却没有同他耗着的意思。男人粗糙的手掌伸过来,上面还留着些粉笔的灰尘。他猛然往后退了一步,那只手凝滞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我来交学费。”他低声说,“麻烦老师了。”
他递出手里那个皱巴巴的信封,但是男人没有接,而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是的,在这个房间里,他又能逃得到哪里去呢?
他像一条被迫上岸的鱼,被男人抓住脖颈,按在双腿之间,然后脱掉了他的裤子,裤子被他自己洗的发白,但是很干净。男人俯身到他的双腿之间,舔吃着他的穴和阴蒂,水声钻到他的耳朵里,他呻吟着,眼里全是眼泪。
“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他轻声哀求——他不敢太大声,倘若男人不高兴了,受折磨的还是只有他一个,“这样不可以的...”
男人冷哼一声,把他整个人抓起来,让他趴在桌上,他实在是吓坏了,他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于是发疯一般想要爬走,又给男人抓着脚腕抓回来,咬着脖颈,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了,或者这么死去会更好一点。
家里,如果可以说是家里的话,那里没有一样属于他的东西——他不确定超过时间自己还能不能进家门,如果不能的话,他恐怕又得在楼道里将就一夜。
很疼,不只是下身在疼,有什么说不出的地方也在跟着疼,像是呼吸被人攥在手里,他快要窒息,却没有人把他从深水里救出去。
男人把他翻了个身,他正对着窗户,他盯着窗帘中间的缝隙看,要是可以的话,他真想打开窗户看看里面有什么,他想,可能有一棵树,树上有一个鸟窝,像所有故事里面会这么写的那样。
那窗帘果然被掀开了,他瞪大了眼睛,随即惊恐的意识到这风来自他的身后,门被人打开了,所以才掀起了风,吹起了窗帘。
有人在尖叫,男人手足措地放开了他的身体,失去支持的他顺着桌子往下滑,赤身裸体地蜷缩在书桌后面,又给人拖了出来,好像是个女孩,他认得她,似乎是老师的女儿。
他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男人抓着自己的头发,头皮很痛,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男人往他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但是他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盯着那扇窗户——这下他看清楚了,窗外没有树,也没有鸟窝,只有一道铁窗,铁质的栏杆,和惨白惨白的阴天。
他有些失望,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腕,唯一的色彩是他身上的伤,青青紫紫,全身都是。
想来应该还是有高兴的事情的,是什么来着?
那天似乎是他生日...跟那个女孩是同一天,理所应当的没有人记得他,于是他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看着那女孩桌子上堆满了礼物——他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情,唯一对自己有些许感情的爷爷在十天前刚刚去世,因此他不得不搬到父亲家中来,父亲很讨厌他这个没名没分的孩子,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自然更不可能记得自己的生日。
当他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人锁上了门,即使他们看见了他的书包就在里面,但是没有人在乎这点,这也许根本不重要,他心想。
风从走廊里灌进来,有些冷。
他唯一的礼物在书包里,这使得他不得不从窗户翻进去,好在有临着走廊的窗,有凳子垫着也还不那么难,只不过压到伤口,可能有些疼。
跳下来的时候压到了昨天受伤的那只脚,使得他整个人向前倒,撞到了额角,免不得的有些晕头转向。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包,毫不意外地看见里面空一物,应该是有人把东西拿了出来,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他平静地跪坐在地面上,往四周看——应该就在这哪里,他们没有丢很远的闲心。
果不其然,被扔在讲台的最底下,浑身都是粉笔灰,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粉笔灰,他不喜欢这个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只小恐龙,被人撕开,连里面的棉花都漏出来了些。不过他可以自己缝好。
这是他十岁那年收到的礼物,他记得很清楚,但是很可惜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再送过他了——于是他每年都会再送给自己一次,权当庆祝自己并不被期待的出生。
“好吧。”他低声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天色逐渐灰暗,又过去了一天——他心想,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天,“生日快乐,小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