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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本人半分怨言也没有,他这个外人再是气愤,只得瘪了瘪嘴。

林舒将两张贴着密码的储蓄卡拿出来放到桌角,这是最后一个来要违约费的商家了,虽迟但到,一分钱都没少要,一分脸面都没多给。

“用功。”秦南收齐东西,往文件夹里一塞,重复叹道,“真都是一片用功。”

黑字白纸上签完最后一个字,林舒虚脱一般向后埋进沙发里,他的注意力被窗外的阴雨吸引去了,南方的冬天,沉重,阴冷,并且持之以恒。

林舒浑身觉得冷,但胸口却闷热,透不过气一样。

”这二手豪车也没那么好快销。”秦南完全没有留意到林舒,他诉苦连连,“不知要被人杀成什么价格。到时候我给你卖了车,钱打你账户,你藏着点,别老把钱往外扔。”他用力地拉着公文包的拉链,结果这时候连个包都跟他作对,偏偏拉不上,他火气上来了,脱口骂道,“操,真是处处都想来和我作对。”一用力,哗啦一下刺耳的声音,这才把拉链勉强拉上了。

林舒声地深深吁出口气,缓缓地靠回沙发靠背里。

秦南提起公文包站起来,抬眼才见灯光下林舒面容白显得有些瘆人,脸上还带着一份不正常的潮红,他只顾着自己撒气,这才发现林舒的异常,“你没事吧。”他问道,“你这是发烧了吗?”

林舒身体不好,有时候忙累了就低烧,这不是第一次发生,通常他回应付地开着玩笑,说没关系,但今天林舒实在提不起精神,看秦南还想说什么,林舒摇摇头,他只问嫂子在医院里如何了。

“你还担心人家,只不过是被人拉扯了两下能怎么着,倍儿结实呢!”秦南烦躁地说完,看着林舒疲惫的样子忍不住又皱着眉问,“你肯定是发烧了,你吃药了吗。”

林舒思绪昏聩,他本来就不是开朗的性格,发生这种事后他不更不爱说话了,地暖空调燥的口舌发干,他不晓得要怎么说。

“真是作孽。”秦南看着林舒的黑眼圈,知道他这是没有睡好,身体越发不行,实在很难想象这个人在聚光灯下的神采奕奕,众口铄金,月余时间,已从云端跌入绝境。

想着人找点药吃,秦南叉着腰环顾了一下四周,家里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了,阿姨拎着袋子下班告辞,他看了看表,思忖片刻,才道“得了,沈大夫也快到家了,我也走了,还要办手续。”他拿起车钥匙对林舒说,“你别死撑着,有什么不舒服让沈大夫给瞧瞧。”

秦南走到门口换鞋子,手都搭在门把手了,最终又转身对他说了句,“网上的胡言乱语别过心,倒便宜了那些见不得人好人去。”没等林舒回应,他就匆匆开门走了。

林舒也有想说的,想谢谢秦南的鼓励和仗义,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关门声中断了林舒所有的思绪,他愣愣地取了退烧药和抗焦虑的药物嚼了咽下去,四周忽然安静下来,此时窗外的雨还在漫目的地下着,雨点打在窗户上,也打在他心上,化作一弯蜿蜒的水流落下,林舒远眺窗外的风雨,血管里躁动的血液慢慢冷却下来。

雾汽迷蒙,人群嘈杂,他力地摊躺在丝绒沙发里,眼前忽明忽暗,一些毫逻辑的片段在他的脑海里交。

这是一场熟悉的噩梦,林舒挣扎着想醒过来却不能够,

那些像年久失修的电台中传出来的讥讽声、调笑声,断断续续地在他耳边啸叫。

几个恍惚扭曲的人影闪过,一股恶寒像千万只蚂蚁沿着脊椎爬起,他艰难地想要离开,可他宛若一个破碎的玩偶摊烂在那一抹刺眼的鲜红色里,想逃却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想叫却发不出声。

任由人家褪下衣物,攥起他的手,遮挡住他面前的光,对着他的脸,将丑陋腥臭的器具抵住他的唇。

他想求救,想要抗争却仍如一摊死肉,不由自身。

锋芒在背,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和尖锐的耳鸣声一下子涌了上来,几乎要窒息的绝望死死将他困住。

昏乱的空间,忽然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他徒然惊醒,从那栩栩如真的噩梦里逃离出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他两眼迷茫,冷汗淋漓,稍一放松阖上眼皮,随着黑暗的重复到来,他又坠回旧梦,被数双贪婪淫靡的手攥着,拖向深渊,鬼魅一般的声音从那深渊空洞洞地响起,冰冷的惶恐深入每个毛孔。

“会不会有人带着病?”

“会不会。”

耳膜间的啸叫尖锐欲穿,他瞬间奋力重新睁开了眼睛,在昏暗的客厅里,药物的作用和噩梦过后的虚弱让他失去了行动力。

楼底下传来流浪狗的吠叫声和隐约的驱逐声。

林舒像一个木偶人一样,安静地躺在沙发里,除却一双通红的眼睛和一颗乱了节奏的心,像活着,又像已经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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