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缓缓道。
“你竟有这样的心思？”
姜姨娘还是头一遭从她口中听到这般言论，也微微迟疑了几分。
“姨娘，有你和爹前车之鉴，女儿自然不会相信这情爱之事能有几分可靠，自立女户，并非是一时兴起。只是如今爹爹尚在，女儿又是未出阁的女子，便是有这般心思，也计可施。嫁入秦家，虽是险棋，却非死局，女儿愿意赌一把。”
当年，姜家一族获罪，姜氏差点沦落那风尘之地，却遇到沈南天，将她带回了府。
即便沈南天对她们母女二人极好，可到底执掌中馈之人是王氏，在外人跟前，王氏是一个贤淑的妇人，亲自教养子女，优待妾室，可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这王氏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沈云初，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宁愿自立门户，也绝不愿依附于男人。
见她言语坚定，倒是让姜姨娘不免心生诧异。
须臾，她才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叹息道：“我儿目光长远，是我所不及的，只是如此一来，你难免吃亏。”
“人活于世，终是舍得二字，只有敢舍弃，方可能获得。”
沈云初捏紧了手中的锦帕。
正说着话，外头，又响起仆人的通传声。
“奶奶来了。”
母女二人相视一眼，也猜到王氏这般着急赶过来的缘故。
沈云初扶着姜姨娘起身，王氏已经到了屋里。
“妹妹身子不好，就莫要下床来了，咱们姐妹间不必这般客气。”
见到姜姨娘，王氏又笑着上前，伸手将她重新按回床上。
姜姨娘心头一动，忍不住微微咳了一声，才道：“奶奶不让我行礼，原是奶奶大度，可这规矩……”
“妹妹莫要这样说，我今日过来，也是有好事要知会妹妹。”王氏侧目，看向垂手站在一旁的沈云初，笑道：“云初这孩子好福气，那秦家来提亲，我和老爷都商议过，让云初嫁过去。”
虽早已从沈云初口中得知此事，但现下再听王氏亲口提及，姜姨娘还是免不得有些激动。
“二姑娘年岁尚小，又岂有越过大姑娘先行出嫁的规矩？”
“规矩非是做给外人瞧的罢了，云初这孩子比云瑶更懂事，不该因为云瑶而将她耽误了去。”
王氏拉着姜姨娘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妹妹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听了没得叫人恶心。云初的婚事，就这样定了，赶明儿我就派人将她的嫁衣赶制出来。”
见她已然把话挑明，又想到此事本就是云初自己的决定，姜姨娘也不好再多言，只是垂眸道：“既如此，就劳烦奶奶费心。”
在这家里，她的地位甚至不如云初，她又能对他们已经决定的事情多说什么呢。
沈云初站在一旁，瞧着两人这般，心下也多了自己的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