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天没亮的时候,项三星抽空回了趟家。
一进门,他先是被窝在门口的“小山”绊了一跤,项三星暗道不妙,食指颤颤巍巍探到男人鼻下,有湿润的热气,他才放下心来。
和主人分离的狗狗很伤心,他蜷缩在地板上,嘴里叼着主人的袜子,“呜~”
主人是狗狗的全部,而项三星又何尝不是万分孤独,在这个世界他不能诉说自己秘密,只有在苏跃岳身边时才拥有一份自由,他们是彼此最忠诚的朋友。
“抱歉,把你一个人留在了这儿。”项三星为苏跃岳打包份早饭,像往常一样将油条喂到男人嘴边,“恭喜发财。”
“汪?”
看来不是,项三星又接连试了几个暗号,狗狗懵懂地吐眨眼睛,表示听不懂。
项三星不再难为他,看还有时间,他尝试教苏跃岳走路,对方两条哆哆嗦嗦地支撑起身子,迈出右脚时狗狗重心不稳跌在项三星身上。
男人很重,项三星躺在地板上只觉得右边肋骨隐隐作痛,他摸摸苏跃岳的头,喃喃自语道:“快快想起来吧,你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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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三星为月月准备好充足食物和水后,他返回了安迪家里,带对方去产检。
安迪去医院前表现得十分乖巧,项三星叫他穿丑丑的棉服,他也穿了,像个小媳妇亦步亦趋地跟在项三星身后。
项三星还在感慨对方当爸后仿佛变了个人,结果进了诊室,安迪又原形毕露,他停下脚步,走在后面的安迪没留意撞在了项三星后背,“走路专心点。”他一边教育刘安迪,一边将他扶到椅子上,“我不是说过做事不能冲动吗。”
他们进去还没10分钟,安迪就和医生吵了起来,闹到保安冲进来轰他们离开。
“可是那个傻逼咒我们孩子死。”安迪委屈极了,他又不是缘故发脾气,哪个当爸的听得了这些,什么胚胎发育不良,胎停,侥幸生下来孩子也会残疾,我呸,他没动手抽对方巴掌已经是好脾气了,“难道你听了不气吗。”
项三星不知说什么好,他劝安迪要理智,“医生不过是履行职责,把真实情况告知你,安迪,你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孩子他不……”
见安迪强忍泪水瞪他,项三星心软止住了接下来的话,他把对方抱在怀里轻声哄道,“是我的,我找的医院不行,下次我们换一家还不好啊。”
“医生说的也不一定对。”安迪自我安慰道,“我的孩子我知道,他在很努力长大。”
项三星附和道:“当然,他有全世界最爱他的爸爸,小朋友在肚子里一定会听话不让你伤心。”
得到了项三星的认同,安迪心情瞬间变得美滋滋,他挺起依旧平坦的小腹,手护在前面不让任何人碰。
【哥们儿,跑路吧,反正这孩子也生不下来。】999怂恿项三星当跑男,唉,他已经做的够好了,安迪这种出来卖的鸭子但凡没遇到项三星,估计早就把孩子生厕所里扔了。
有人肯娶他陪他玩扮家家酒,刘建国,你偷着乐吧。
出了医院,项三星按照约定好的带他去民政局,安迪傻傻地跟在后面,两手空空,“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领证。”
安迪大脑宕机,“领,领,领证!”他声音太大,忍得周围人都在看他们,工作人员更是频频好奇打量,防项三星就和防强奸犯一样。
项三星知道对方的小脑瓜又在天马行空,“昨天不是说了吗,我们结婚。”
“可你没说过要领证啊,我还以为结婚只要办酒席,让大家知道就行了。”
“你说的那叫非法同居,”项三星奈道,“安迪,我是认真的,既然答应了娶,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他能想到的最大保证就是让两人关系合法化。
安迪听了项三星的告白很感动,感动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手足措的模样引起了项三星的怀疑,“我早上和你说过要把证件拿过来吧,东西呢,别告诉我你没带。”
情况有点尴尬,他宁愿只是忘记带,安迪不敢直视男人眼睛,说出的话让人抓狂,“如果我说,我是黑户,你信吗。”
空气凝固了一秒,两秒,三秒。
项三星满头黑线:“……亲爱的,你可真是给了我份大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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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没领成,项三星自顾自生了一肚子闷气,他双手几次三番试图放到安迪脖子上,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能和孕夫计较,不能家暴,自己选的对象,气到短命也要受着。
安迪大口啃着鸡腿,油腻爪子蹭在项三星裤上,他解释:“你不知道,我老家在特别特别偏的山沟沟里,人口普查根本普查不到我,而且干我们这行的,从不用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