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辛、苯两位老太太推门进入寝殿。
只见神赤女帝此时依然在床上四仰八叉地酣睡着,挂满金银珠宝的外套早已被扔在一旁,只穿着一身绣着白狮的丝绸内衬,而在雪白的内衬上,还带着很多狂野的抓痕。
少年则没有在寝宫,应该是已经出去了。
两位老人慌忙叫醒了女帝,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女孩揉着眼睛坐起来,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对着两位老人羞于启齿,一味的支支吾吾,不知所言,一回想起来,还双眸含着点点泪光。
两位老太太一对视,紧张道,“莫不是他昨晚太过粗暴了?”
少女咬着下嘴唇,轻轻地点点头。
辛挠了挠自己的黑鼻头,疑惑道,“若是他太过失礼,陛下大可以直接将其治罪,为何又要强忍着呢?”
苯也一挥自己的黑袍,气愤道,“陛下不过是给了他几分颜面,没想到他竟是得寸进尺,我现在就去把他捉拿回来,直接千刀万剐!”
两人正在咬牙切齿之际,少年已经嘴里含着漱口的盐水走了进来,看着两人,含混不清道,“你们二老怎么来了?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啊,怎么,你们也失眠?早知道叫你们一起了,不过你们的年纪稍微有点太大了,我不敢发力……”
两位老太太被他这雷人的发言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半晌之后,辛才终于反应过来,指着少年的鼻子怒斥道,“你昨晚究竟对陛下做了什么?怎么侍寝如此粗暴?!”
“侍寝?什么侍寝?”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女帝便已经拉住了辛的衣角。
“昨晚他说自己小时候没什么玩的,压力大了就喜欢练习什么‘擒拿’‘摔跤’之类的东西,所以昨晚他和我比划了一晚上,”女帝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都输了……”
两个老太太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她俩咋也没想到堂堂女帝竟然和别人肉搏了一晚上,更没想到这个凡人竟然能够打得过拥有神体的女帝。
辛和苯轻轻一对视,又斥责了少年几句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一个凡人能把神赤女帝打成这样?”苯看着寝宫,对辛说道,“还是说咱们的那个东西起作用了?”
“本来还以为他不会乖乖听话的,没想到他真的按照我所说的做了,”辛揉了揉鼻子,露出了一道隐秘的笑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女帝就不再是我们的威胁了,只要哄骗住这个我们没摸清实力的少年,接下来我们的计划就没有任何阻碍了。”
此时,少年已经继续开始了在宫殿中的探索,并且还试着和几个僧侣和巫觋搭话。通过交谈,少年发现这里的大部分人其实都不认字,不仅是奴隶不识字,就连这些拥有法术的修行者也有很多睁眼瞎。
看来系统给自己的技能还是蛮有用的,至少自己现在的文化水平比这里大部分人都要高不少。
少年正思考着,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了痛苦的嚎叫声,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青年人正用力地踹着地上的一个小奴隶,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奴隶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不断地求饶。
“你做什么?”少年走上前去,拦在了青年面前,“怎么能随便打人?”
青年“嘶”了一声,打了个酒嗝,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打自家奴隶还用得着你应允?”他看着少年身上的服饰,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道,“你莫不是在昨天打了女帝殿下的新姑爷?”
少年尽可能摆出一副和善样子,道,“先生既然知道,就还请您卖我一个面子,不要打他了,如果有,改用别的方式惩处他吧。”
青年嗤笑一声,轻蔑地说道,“不愧是世外来的,看来你还是搞不清这里的状况啊?”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少年跟前,轻声道,“真以为别人叫你家那孩子个陛下,自己也能母仪天下了?”他伸出带着黑泥指甲的手指,戳动着少年平坦的胸膛,笑道,“咱们敬爱的女帝,只不过是个贡养起来的吉祥物罢了,而你,更只是一个用完即废的消耗品!还给你个面子,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你竟然能对自己的君主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真不怕我回去告诉女帝治你死罪?”少年被如此羞辱,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
“如果是像你一样的凡人,女帝想杀多少都行,但对不起,我是四位因乘大士之一——一转因乘大士之子,现官居圆觉寺住持,想要治我死罪,必须要由巫觋或僧侣递交奏疏,交由白狮堂批复,”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少年,戏谑道,“你来这已经两天了,可曾见有人向你家女帝呈请过一封奏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