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魏泯国都城之中,一切都是热闹如常,但不知为何,少年却总觉得似乎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他转头看向孔雀,只见后者也是眉头紧锁。
“小兄弟,周围的法力非常浓郁,附近可能有军队暗暗驻扎下来了。”孔雀转动着手中的念珠说道。
“可能是冲我们来的,一定要小心,”少年轻声说道,“从一进城开始我就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两人正在暗中思忖对方来意,少年却猛地转过身,伸手抓住一支飞来的箭矢,紧随而来的,又是漫天的箭雨,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四散奔逃,两人一边帮周围的人挡下箭矢,一边向着人少的地方奔走。
“看来我们已经暴露了,”孔雀拉着少年躲进了一个胡同里,“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出城吧!”
“不行!”少年摇头道,“我们必须要把王女的事情调查清楚再走,下次再要入城就更加困难了!”
“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王女在哪里,”孔雀说道,“现在连问路都行不通了,怎么调查?”
少年咬着指甲稍加思索后说道,“如此大的军事调动,身为管理军队的王女即便不是亲自操刀,也肯定会时刻打听这里的消息,我们就往王宫方向突破,把她或者她的部下逼出来!”
于是两人一边躲避追兵,一边朝王宫的方向赶路过去。两人一路上刻意释放的威胁确实有效,很快花魁便出现在了两人前进的胡同里。
“皇宫使臣,暂且留步,”花魁手拿两把大锤,脸上早已没了敬畏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蔑的表情,“或者该说,两位邪魔外道?”
“我们要见王女,”少年知道此时多说益,干脆利落道,“麻烦你通禀一声吧,若是我们直接去找,怕是王女殿下那边也吃不消。”
“那还真是巧了,正是王女殿下让我来迎接二位的。”花魁说着,对着身后一招手,几个人便走上前来,支开了追兵,又给二人乔装改扮一番,带两人一路来到了王女的府邸。
花魁带两人走进厅堂之中,对手下招呼道,“上茶!”
“不必多礼了,把王女殿下叫出来吧,我们有话要问她。”孔雀说道。
“王女殿下此刻并不在这里,”花魁扔下手中的大锤,翩然坐在了太师椅上,“不过她倒是有件事要我传达给你们。”
“什么事?”少年沉声说道。
“王女殿下觉得二位虽是邪魔外道,却是可以被国家重用的有才之辈,所以希望将你们纳入麾下,”花魁啜了口茶,平淡地说道。
“哦?”少年颇有兴致地扬了扬眉毛,“那您可要给出个理由嘛,殿下凭什么觉得能招安我们?”
花魁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别说你们这些人是邪魔外道假扮的皇宫使臣,就算是真的天原山使臣来了,我们也会劝谏他们归顺我们的。”
“不知小姐何出此言,是觉得天原山还比不上这里吗?”孔雀问道。
花魁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两位不是天原山来的吧?如今天原山早已是强弩之末,距离崩溃也不过弹指之间了,这点大家虽然没人提及,却都是心照不宣,若是天原山的巫觋又怎么可能不知?”
两人对视一眼,震惊道,“这又是哪里话来?”
“如今的皇宫之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内斗不断,巫觋繁冗,部落隔阂,法术理论也渐渐失去信众,最重要的是,天原山在财政方面早已入不敷出,全靠神赤七代积聚的财富吊着一口气,天军开始渐渐缩紧,而各个部落则开始豢养私兵,”花魁不紧不慢地说着,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天灾不断,百姓流离,朝圣之路受阻,粮草转运不过来,更是加剧了天原山的窘境,”她挑起眉毛,饶有兴致地说道,“我曾听说东胜神州有天命之说,若依他们的说法,此时的天原山已是三光再霾,七庙将坠,代德之符,着乎幽显也。”
少年紧皱着眉头听完了花魁的话,咬着指甲,一言不发,虽然他早就感觉出皇宫的颓败,但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说,将来你们二位若是还想在苇叶中洲混出些名堂,拜在我们殿下门下是最为合适的,”花魁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他们,继续规劝道,“至少可保你们在乱世锦衣玉食。”
少年嗤笑一声,“可是依我看来,这魏泯国的状况也并不乐观啊,国王昏庸,征发度,军纪废弛,人心涣散,凭什么你们就觉得自己比天原山状况要好呢?”
“只要等到王女殿下上位,这一切都会改变的!”花魁似乎对少年的问题早有预料,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与昏聩的国王,能的太子,恶毒的二王子大有不同,殿下勤政爱民,治军有方……”
“噗哈哈哈哈哈哈……”少年突然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勤政爱民,治军有方?什么地狱笑话哈哈哈哈……”他揉了揉眼睛,擦掉了笑出的眼泪,“王女是我在魏泯国见过最为耻下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