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男子自称黄文;青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名叫明武,而另一个武人装扮的男子是图海。我莞尔,一听便知是化名。黄衣男子自知瞒不过我。三个人对于我的推断不置可否。明武笑说:三人来此是为下月河灯节花会。真是欲盖弥彰!街上过往排满了各色的花灯。三个人一路走着,竟没一个人看一眼。
我如实告知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做只为消除三人对我的猜忌。春罗傻笑着感慨遇上好人。我望着窗外的圆月:都怪刚才太过鲁莽,这三人明显对我有所怀疑。留我住下,怕是为了摸清我的底细。
这三个人身份绝对非比寻常,来到永城是为了什么?此次黄金被盗案,会不会跟他们有关。正好,我可以将计就计,查查他们的来头。
“小姐,为什要我穿你的衣服。”春罗不解的咕哝
“天机不可泄露!”我掐了一下春罗鼓起的脸颊。
我穿着春露春罗的衣服,低着头悄悄穿过回廊。没想到永城的夜市竟也这样繁华。蒸腾腾的包子;绿柳萦绕荷叶香,桥边红药开遍。河灯节还没到,两岸便有人着急放河灯了。把心里的话,藏着的事儿写进去,萤火微微,心事儿悄悄讲。
岸边昏暗的月光下,几个男女向着河中心将船儿推去。我立在岸边看了一会,波光悠悠,小舟载着一船星光。柳树后,躲着一个诡异的影子。我看着地上拉长的背影,轻轻笑。果然还是跟来了!
我加快步子,穿过拥挤的人群,绕过馄饨铺子,穿过小酒馆。我时而快时而慢,我闭上眼睛可以分辨出后面那个急促的喘息。我有些急躁了,怎么就是甩不掉。我捂着跳动的心脏,大口的呼吸。我一晃身体,躲进一个面具摊后面。
后面的人发现我不在,着急的张望向前跑去。我吐一口气:还不是被甩掉了。突然一只手抓住我,拉着我向前走。
我大吃一惊,方看清手正被一个带着阎罗面具的人抓着:“你是谁?放开!”
那人不理,我睁不开。我被推进一个马车,一甩鞭子马儿飞快的跑着。湖心亭,面具人将我拉下来。
“你是谁?”我压住心里的恐慌,甩开他的手。
“还挺有胆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俊秀冷静的脸。
“你!大费周章的跟踪我,又将我带到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玉燕子!”黄文挑一下眉毛,一举一动透着贵气、威严。
“你已经查过我了”我握着酒壶,倒下一杯清酒递给黄文。
“看来在你意料之中。你的聪明,不见得是一种好事。”
“我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我饮下一杯,酒的辛辣一直呛到胸膛。
“哦”黄文饶有兴趣的靠近我:“你不怕我是坏人”
“害怕,刚刚还有,现在都没了。若你想对我怎么样,不会和我说那么多。我既然敢跟你住进客栈,心中必然有把握。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赌你不是敌人。我赢了!”我抿着嘴,斜坐在石凉上。
黄文拿过我手里的酒杯,轻轻斟满酒,自己满饮一杯:“玉燕子飞来永城,大有深意。”
“你来这里也不是为赏河灯。”我夺过酒杯,自饮一杯。酒气开始上了头,我的脸火辣辣的。
“让我们猜猜看。”黄文笑着将纸推给我。
月光倒在光影里,如梦如幻,是醉是醒?
我们对视着将手里的纸翻开——黄金。两张纸都写着黄金,我后颈发凉:他果然是冲着黄金来的。
我戒备的盯着眼前这个深藏不漏的人,黄文看着我突然大笑起来:“果然如此,既然大家都为查处黄金去处,何不并肩联盟。”
“理由?”我学着他的表情,冷冷的问道。
“两万黄金一夜不翼而飞,你那么聪明。应该了解对方有多大的势力。”
我看着黄文,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情感。每一个字眼都说的那么平稳那么干脆。挺直的五官冷峻果决。他看着我的神情总是饶有兴趣,淡淡笑。
敢打黄金的主意绝不是泛泛之辈,和他合作倒也不。我心里盘算着:“你不怕我是坏人,到时候反将你一军。”
“我也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就赌你是朋友。”黄文爽朗的笑起来。我倒有些不知所措。我们举杯饮下一杯,心被酒烧暖了。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你明白。有时锋芒过露,难免招来麻烦。行走江湖,也要懂得保护自己。”黄文大有深意凝视我,说罢便扬长而去!
他究竟是谁?这样的气度,这样的城府让人肃静,畏惧!
“小姐,听店主说城前的河叫佛缘河,每年河灯节时候,心里想的写进河灯,风就会吹着灯一直飘,想的就能成真。”春罗傻笑着掌灯。
我笑了,到底是个孩子竟忘了我们来的目的:“你想许什么愿望?”
“我想和小姐永远在一起,小姐在哪里,春罗就在哪。”春罗拉着我,红着脸说。
我摸摸春罗凌乱的刘海,打趣道:“傻丫头,你将来终是要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