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暴雨,总是来得毫征兆。
窗外是稀里哗啦的倾盆大雨,而坐在屋内的江祈云,白皙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内心也不是表情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几个仆人悄悄看了看江祈云的脸色,悄悄地把加了冰块的柠檬红茶放在桌上,又悄悄地离开了。
屋里又闷又热。
在别墅里工作了三十多年的老管家,其实心里对于江祈云是有些同情的。
但没办法,有些事情,该说还是得直接说。
“谢寻洲今晚加班,不会回来了。”老管家说,“我知道今天是你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所以特意为您准备了——”
“不用费心了,撤了吧。”
江祈云垂着眼眸,表情沉静,纤细的身体脆弱得仿佛像是一块精致琉璃。
“好。”
老管家一边答应,一边心想,自家少爷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哦。
江祈云的父亲和谢寻洲的父亲是战友。江祈云的父亲替谢寻洲的父亲挡了枪,临死前的愿望,就是希望江祈云能安安稳稳的渡过一生。
谢寻洲的父亲哭着答应了。
后来,江祈云的母亲抑郁而逝,谢寻洲的父亲便把江祈云接到了自己家里,一直当亲儿子对待,还让江祈云和谢寻洲这对青梅竹马定了亲。
老管家觉得,能讨到江祈云这样又漂亮又温柔,关键是对谢寻洲一心一意的老婆,怎么想都是谢寻洲赚了才对。
可谢寻洲总是觉得江祈云性格单纯、枯燥趣,一直冷落江祈云。
老管家叹了口气,奈地摇了摇头。
他本以为,十多年的相处,谢寻洲对江祈云没有爱情,但起码还有亲情才对。
但今天看来……
老管家越想越觉得,自家少爷今天这事儿办的不够意思。
"还有什么事情吗?"江祈云轻声说。
他拿起了一杯柠檬红茶,但视线仍然落在窗外,看着谢寻洲每天回家的那条路。
江祈云的头上起了薄汗,但并没有喝水的意思。只是安安静静的,像是木偶一样呆坐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是伤透了心。
老管家心里担忧,说到底,江祈云今年才22岁,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一天到晚被这么困在家庭里,对江祈云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其他家的富太太或许会沉迷于吃喝玩乐,而江祈云的心里,却只牵挂谢寻洲一个人。
真是造孽哦!
老管家在心里把谢寻洲从上到下骂了一遍,却也只能强顶着笑容,对江祈云说:“没事了,那我离开了。”
“嗯。”江祈云说,“顺便把仆人都撤了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老管家沉思片刻:“那,晚饭您看什么时候……”
江祈云:“不用了。”
老管家:“……”
等老爷回来,他非撺掇老爷把谢寻洲打一顿!
老管家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却没见到,江祈云的嘴角狡猾地向上弯了弯。
江祈云掏出手机,从百度上复制了一堆肉麻的情话发给他那个怨种老公谢寻洲。
最后还发了个委委屈屈的表情,故意明知故问:
【寻洲……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你真的没法把工作推掉吗?】
【我好想你,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OK,今天的炮灰扮演任务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
接下来,是独属于江祈云自己的、下班时间!
没,江祈云并不是原本那个对谢寻洲掏心掏肺的小可怜,而是一个穿越而来的灵魂。他的任务就是扮演一个恶毒炮灰,激励主角走向人生巅峰。
但或许是因为江祈云是新人的缘故,他接到的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就是扮演一个对主角攻一往情深的花瓶美人,饱受冷落后因为听信的别人的谗言,出卖了谢寻洲公司的机密,最终被谢寻洲的跟班投向了大海。
连和谢寻洲真正的对手戏都没几个章节,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狗带了。
而江祈云穿越来的这三个月,甚至连谢寻洲的面都没见过。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放着这么一个美貌的妻子独自在家,难道谢寻洲就不怕有人给他戴绿帽子吗?
江祈云的独角戏要唱不下去了。
他决定给自己找点乐子玩。
而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
江祈云换好衣服,带上伞,悄悄从房间溜了出去。
谢寻洲的别墅虽然位于市中心,但面积大的像是公园一样。而江祈云恰好知道,花园里有个偏僻的角落,一块石板的后面,隐藏着一个半人高的狗洞。
今天晚上吃什么好呢?吃火锅怎么样?
今天去哪儿玩呢?听说附近有一家酒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