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周蔚不了解，小学初中周蔚还是知道的。这个家伙，在大家美丑意识还没那么强的时候，就凭借着一张人畜害的脸还有跟谁都能聊两句的本领，走遍全校。几乎每个班都有他认识的人，不论年级，甚至周蔚自己都见过他和班里的男生一起打篮球。
看来不止跟同龄人，他跟小孩也能打成一片。周蔚想到。
让周围的小孩都站远一点之后，他拿出打火机就要点火。
齐潇当然也认出来了，看见这幕只觉得好笑。发小就是发小，致力于参与对方每一个中二的时刻，并向对方发出自己的嘲讽。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能放过，所以她开口了。
“程少爷，又在骗小孩呢？”
听到齐潇的声音，他也没在意，正准备回怼她一句，刚抬头就看到了齐潇旁边的周蔚，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周蔚和他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他也只愣了一瞬间，低头把烟花点燃之后，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在响起的烟花燃放声和小孩子欢呼的喜悦声中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怎么骗小孩了？烟花不就是魔法吗？”接着两个人开始聊天，时不时地互怼几句，周蔚自觉多余，跟他俩隔了一段距离，站定之后看了一会儿烟花，等他们说完话就和齐潇一起回家了。
今天再见到他，跟之前相比，除了整个人除了看起来成熟了一些，好像并其他明显的变化。
正好这时候程昼抬头看见她，往这边招了招手。
周蔚走过去。
两个人打完招呼坐下后，一时相对言。
虽然说是小时候很熟的关系，但这么多年即使见面也没交流，突然单独坐在一起，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想着，他开口了，“我们好像挺久没见了”
“是挺久的。”
等她点完单，服务员离开之后，程昼笑了一下，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会是我们俩坐在这里。”
周蔚听到这话毫不意外，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
他见周蔚没说话，又接着说道，“但我最意外的是你居然会同意。”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周蔚一直都看他挺……不顺眼？也许能这么说吧。
小时候两个人天天吵架，长大了一些之后每次在学校里见面都是用看小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后来长大了连个眼神都不给他，直接当没看见。程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自己也不是受虐狂，明知道人家不想理你还拼命往上贴。由于彼此的另一种双向奔赴，原本勉强能称为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在这之前几乎可以用形同陌路来形容。
周蔚喝了口水，回答道：“家里催的急，也没遇到什么合适的，正好程奶奶说了，所以就来试试。”
听了她的话，程昼算是明白了。她是真的就只把这当成一场普通的相亲局，自己在她眼里也就是一普通相亲对象。不过，这是不是说明，她不讨厌自己，至少没那么讨厌？
正好点的菜上来了，收敛了自己的思绪，程昼挑了下眉，“但按理说，追你的人不会少啊，没有喜欢的吗？”
这话听着像是调侃。
“我不太擅长跟人接触。”周蔚也看着他，“倒是你，看起来不像会缺女朋友的。”
程昼听了这话倒是有点吃惊，“怎么？我看起来应该交过很多女朋友？”
当然了。
这话周蔚没说，只是笑了笑，但她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程昼彻底懵了，自己在她眼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他奈的笑出声来，然后说道：“不是，我只交过一个女朋友，还是在高中的时候。”
周蔚虽然也不信他，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交过一个女朋友，骗鬼呢？
名义上就一个，其他的都是异父异母的姐姐妹妹是吧？
“真的。这几年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情，没时间也没心思找女朋友。”看她的表情也看不出来信没信，程昼继续补充，“但是我不急我奶奶急，我又是个听话的孙子，所以，这不就来了嘛。”
人一进入社会，有了稳定的工作，最受关注的事就是结婚生子。就好像每个人都是命定好的程序，必须按照规定的执行，否则整个人生系统都会崩溃。
当然这话周蔚不会跟程昼说。
周蔚用汤匙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毫灵魂的安慰他：“程奶奶也是关心你，我妈也是这样。”
程昼看着她，没说话。
“要不这样吧，我们俩就假装看对眼了，我帮你应付阿姨，你帮我应付我奶奶？”
周蔚刚准备喝咖啡就被他这句话惊住了，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用一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
他看到她诧异的表情，也不在意，继续开口，“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我不想找女朋友，看你也不像是想谈恋爱的样子，干脆我们就互相利用一下。”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仔细一想，周蔚觉得他说的也挺对，自己实在是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跟妈妈吵架，谈恋爱了至少能有好一段时间不用相亲了。
程昼猜不准她的想法，正准备再多说几句，就听到她开口。
“可以。”
听到她的回答，他有一瞬愣住了，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问题。
“那......就这样说定了？”他还有点不太敢相信。
周蔚从小到大，不说在他面前是什么形象，但在长辈和老师面前一直是那种挑不出，乖巧认真的好学生，像那种撒谎，违纪的事她从来不做。所以她答应了，他还真有点意外，但也看出来是真的很不想谈恋爱。
周蔚点点头，用动作示意她的回答。
“那肯定不能回去立马就说我们在一起了，太假了。”周蔚想了想，又补充道。
程昼接着她的话说道，“等回去之后，如果要是问的话，就说感觉挺好的，先相处一下试试看。”
......
两个人谈妥后，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周蔚拿起包就准备离开。
“那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程昼叫住了她。
“怎么了？”
他调出微信二维码往她这边递。
她不解的看了看他。
程昼微微抬起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像是有点奈的看着她笑了，“不加个微信有事的时候漂流瓶联系？”
虽然是对他有点意见，但既然已经是合作关系了，微信还是要有的。
周蔚想着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他的码，但扫了半天也没扫上。
因为他的手在抖。
她不解的看着他，“你抖什么？我扫不上。”
“年纪大了，帕金森不行吗？”
“......”
他嘴上这样说，手上动作还是稳住了。
周蔚面表情的看他一眼，发送好友申请之后，跟他打了招呼就要走。
“我送你回去吧”
周蔚刚要拒绝，就听到他说：“这样可信度也更高一点啊，更何况，不说这个，我怎么可能让你大晚上的一个人回家？”
这倒也是。
他都这么说了，周蔚也没有拒绝的必要，正好这里离公司也不远，车明天下班来开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