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安全的,按理说,确定这点后的恩里克应该可以安心离开了,可他依旧待在原地。
真正让他难以入眠的那些问题始终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下,他咬紧后牙,缓慢又坚定地伸出手,搭上了你的被沿。
你是否真的能仅仅依靠睡眠就恢复身体、是否真的是迪奥的同族?如果是的话,又为什么不愿意回到迪奥的身边,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使用替身能力……
恩里克在你的身旁停留了太久,你感觉到了,于是睁开眼睛。
“下大雨了,”你看了看窗外,揉了揉眼睛,“不用专门来看我,我现在好多了。”
床边人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起来,他的手还停留在被子上,正放在你胸口的位置,被你抓了个正着。
“这是……”
你沉默了一下,神色变得黯然。
你在恩里克缩回手之前抓住了他,然后撑起身,被子滑落下来,露出赤裸的肌肤,原来的血污婚纱已经被你扔到不知名的角落去了。
你专心致志地牵起他的手指,将恩里克的手掌整个打开,然后搭在你的胸前。
你抬头看他,说:“如果你想,可以提前告诉我,不必偷偷摸摸地做这种事。”
“不、不,你误解了,”触碰到温热的柔软,恩里克猛地抽回手,“我只是想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摇头,表示不必隐藏,这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关系,我知道是你是迪奥的友人,”你说出暧昧至极的话,“所以,这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恩里克先是疑惑,接着皱起了眉头,他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劲。
“你的职责?”这算是什么职责?
你干脆地将遮盖的薄被掀开,暇的躯体暴露在恩里克的视线之下。
恩里克不自觉地率先看向某个部位,如果你真的能恢复,那么那里应该毫痕迹。
果然,关于这一点你没有说谎,除了腿间淡淡血痕外,只有诡异的纹身、柔软的小腹和……
他迅速扭过头,趔趄地后退了半步。
“你在干什么?!”恩里克呵斥道。
“明明你正关注着呢,”你起身,双腿跪在柔软的床垫上,“为什么又要装作不在意?迪奥从不遮遮掩掩的。”
提起迪奥,恩里克果然又在意起来,他的语气略带强硬地说:“你到底跟迪奥大人是什么关系,甚至不惜怀着孕独自流亡?实话告诉我,我可以继续收留你,保护你的孩子……但如果你撒谎,我会知道的。”
迪奥的仆从啊,还想自欺欺人多久。你都自称自己怀孕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还处于出逃的状态,还能有多少种可能呢?
他要怎么知道你在撒谎,是虚张声势还是他真的有这种能力?迪奥当时介绍他只用了三言两语,情报提供的也不完整,你还不知道恩里克的特殊之处在哪儿。
你想把手搭在恩里克的肩上,他立刻皱着眉头躲开。
“看来是我误解了……”你收回手,“我不太想提起这件事,也不太想告诉你。我只知道,只要我假装主动想这么做,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至少那段时间,你的确在迪奥那儿遭受了难以忍受的屈辱和折磨,让你怀恨在心。但其实你有些夸张了,这件事对你的影响没那么大,不至于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顿了顿,你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恩里克正视着你,盯着你的眼睛,缓缓地点头。
“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说出来的话,”你有些难堪地笑了笑,“你会瞧不起我的。”
“……撒谎。”
恩里克沉下脸,冷冷地说。
你的言语间一直在暗示你是迪奥的秘密情人,但那位充满人格魅力的人一定不会这么做,他不需要这么做。
“还需要我怎么证明?”你说,“你刚刚已经拒绝过了。”
恩里克摇头,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即使你的理由足够充分,但他依然难以接受。
他甚至法做到使用替身能力查看你的记忆——根据你嘴里形容的,那会是怎样一个令人陌生的迪奥。
恩里克面色沉重,他看起来非常不悦,但心下已经慌了神。他嘴里喃喃地念着古怪的数字,试图镇定下来,然而离开时连黑袍都忘了带走。
这几日,恩里克尽量不去深思你话里的明示和暗示。
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也会存在一两点缺陷,人不可能是完美瑕的。恩里克深知这一点,但他难以理解,那种神一般的男人也逃不开对性的热衷。
他虽然不视男女媾合为罪恶,但过分淫欲终究是……不正确的。
不,在有机会询问迪奥大人真相之前,不能被来路不明的女人动摇。
恩里克摇了摇头,他撑着有些头疼的脑袋,继续完成今日的课业。
为避免意外,每天中午他都需要去小屋看望你一趟,他不知道你在不在乎他带去的水和食物。即使恩里克都是冷着脸丢下东西就走,仍然耽误了很多事。
假如你是个关紧要的人,他大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关痛痒的帮助,但你身份不简单,他不得不留下你。
况且,他尚且还存留一些疑问。关于你到底是不是在说谎,迪奥大人是否真的做了这种事……
正当恩里克反复纠结之时,宿舍的门被粗暴地撞开,一个人颤颤巍巍地闯了进来,没两步便倒在地上。
那人是他的室友,不断地躺在地上嘟囔。恩里克皱着眉头过去将他扶起,只听到他说:“吸血鬼……”
他心下一惊,随后急忙掀开室友的衣领,看到他的后颈有两个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