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晏不仅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还想起了当初被关在宗正寺时的自己。深宅内院的女子是什么样,她见过也做过,世界中只有四四方方的一角天地,不仅趣,且活得不像人。
再就是说,他们这天家贵胄,本就克己复礼,事事都端着敬着,不敢有丝毫行差踏。
皇族男子尚且拘束,女子又被加上重重枷锁,被规矩、礼仪和世俗眼光桎梏得紧紧的,又怎么能活得像个人样?
她不愿造孽。
谢清晏的任何心思都逃不过幸世邈,他以男子的角度出发,冰冰冷冷地剖析起来。
“殿下以为,世间女儿家都耽于情爱?非也。人家就不能图您给的尊荣富贵?不能图您与她母家相互助力?您怕误了人家一生,人家却怕过攀龙附凤的良机。”
谢清晏反驳道:“幸世邈!你个臭老男人,就是爱把女儿家都想的腌臜!”
“我的太子妃人选,大多都才十五六岁,人家哪怕有图谋,能有多深的心?”
“我又不是没当过十五六岁的姑娘家...哎呀,反正我是懂那种心境的。女儿家嘛,从小就被教育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小小年纪时所求也不过是得一有情郎,爱是首位,若再有些银钱、地位与尊荣,那便是人间幸事啦。”
想到这里,谢清晏又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世间,怎的男子一出生,就知道要争名夺利?
而女子自小就被教导温良恭顺,人生最大的价值便是嫁得好郎君,开枝散叶?
世间女子真的需要爱情吗?
是从她们出生时,爱情在她们心目中的地位就如此崇高,还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不断被人教唆着、哄骗着去追求这虚缥缈的水中月、镜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