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栖寒寺被包裹在浓厚的雾气之中。
青年僧人从浓厚晨雾里走来,渐露出观音面。熹微晨光落在他的头顶,便被那雾氤氲成模糊光晕,若他手托净瓶,换下那一身粗布僧衣,倒真像极了救苦救难观世音。
大殿里传来齐整的早课声,他加快步子,拾阶而上。
可他又突然止住了脚步,看向门旁檐下。
檐下之人有着与他相似的身形,着一袭青绿锦袍,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随意挽起,还有几缕随意地飘荡在雪白的脖颈上。
就像是滋生于这江南烟雨里的JiNg怪。
那人似是在佛音之间听见了他的动静,回首看来。
她看着他,发出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喟叹,带着诡谲的满足。
待她走近,僧人终于看清,那簪尾上雕着颗古怪又恶意的布满尖刺的果实。
而她的衣袍上,铺满了暗绣的盛开花朵。
僧人看向她的脸,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那摊开满地白花的曼陀罗道场。
片刻之后,气声渐停,观音复又垂首,低眉望来,脸上带着些许少见的难堪。
观音说:“赵辞,S出来。”
照慈慢慢把手臂撑直,浅淡到近乎透明的琥珀瞳照出写满ysE的观音面。她凑近观音耳边,双唇开闭之间近乎将那象征着福相的耳垂含入嘴中。
她说:“要表姐帮帮观音奴么?”
照慈这般说着,愣了一下,兀自笑得发抖。
燕王世子崔慈,这大盛唯一的异姓王世子,生得观音面,小名观音奴,人称琉璃郎。琉璃郎这一雅号亦取自琉璃观音,崔慈从娘胎里出来就带了病,两次病重,凶险万分,都叫燕王广招天下名医给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