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阮的服饰与用品还未分配，二人一阵慌乱。借了鸿雪的短裤套上，私处勉强得以蔽体，这才拉开门锁。
门外人是肉眼可见的烦躁，语气恶劣，通告林阮前去接客。
“怎么这样快？他才刚刚分到这儿，什么都没有准备……”鸿雪下意识挡在他身前，眉头紧锁。
“别废话。客人不就喜欢这样的货，赶紧的赶紧的。”说话间，上手拽过林阮，拉扯着他疾步向外。大概是见鸿雪有阻挠之意，那人再次开口威慑，“你再耽误下去，惹恼了客人，呵，这小东西接下来只会更惨。自己掂量吧。”
事到临头，插翅难逃。
沉默。这时候，什么言语都匮乏，什么言语都力。鸿雪只能沉默地目送，看着人影越走越远。
林阮的视线渐渐模糊，直到他磕磕绊绊地走到了长廊尽头，依然能感受到，忧心忡忡的视线，粘连在自己脑后。
首次接客，来得猝不及防，又万分合理。
这里可没什么乌托邦和桃花源。
即使在方才的温存中，冷酷的现实，仍然是二人心照不宣的困境。
漂亮的少年不敢回头，生怕暴露自己的恐惧与措。
直到过了拐角，目之所及，身影消散。
压送者启动墙侧的按钮，一个狭窄的货梯口显现。
货梯内部极为局促，林阮被硬生生塞了进去。他只得缩起手脚，蜷在一旁。
呲——
门洞闭合，一阵气体喷射声。刺激性气味很快占领鼻腔，熟悉的感觉再次笼罩住身体，针对异种的发情剂侵入四肢百骸。
货梯壁光滑的镜面，反射出少年面影。云开雾散，先前遮蔽面庞的过时眼镜，早不知被丢去了哪里。情潮的红顺势在颊边晕染，余下是明眸皓齿，媚骨天成。
姣好的面庞可以成为自卫的武器，也可能变成灾厄的源泉。
……
货梯向上，一阵失重。
上方渐渐传来零星人声，耳边捕捉着只言片语。
“头儿，……的……到了。”
货梯门开启，脚步声渐行渐远。
货梯仓内被光照亮，与其连通的屋子，是极为陌生的构造。
陈设简洁而考究，由极好的材料构筑，除必要的家具外，一道屏风将空间分割两处。雕墙峻宇，穷工极巧。跟这儿相比，下方的宿舍区正如老鼠们的窝巢。
“这，这是哪里……”空旷的厅舍，窸窣话语都有回声传递。
在林阮跳下货梯后，货梯口再次隐没入墙体。
“……有人吗，有人在吗？”
屋内显然有人，那人却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