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大学同学吃散伙饭,沉醉不知归处,早上齐月皓在宾馆地上醒过来的时候,一阵头疼,回忆自己睡过去之前在做什么,却呆呆坐在地上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敲门的声音不断,旁边几个人还睡得昏天黑地,他扶着桌子站起来,手按着太阳穴去开门,贺森背着双肩包一身轻爽站在门口,齐月皓记得他们系昨晚也在同一家饭店吃饭。
“收拾好了吗?”贺森问他并不看他身后。
齐月皓不知道要收拾什么?他脑浆掺酒双眼混沌地盯着贺森,这个自己喜欢了四年的人。
齐月皓一回头酒气熏天的房间加上一夜过去抑制贴几乎失效各种信息素的味道混在一起熏得他要吐,他扭头跑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换新的抑制贴,精神了不少再出来的时候贺森已经不在门口了,他为什么突然来找他?表情还那么严肃。
但是这四年贺森主动联系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齐月皓都分外珍惜,他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贺森接了说自己在酒店大厅等他,叫他快一点。
齐月皓赶紧跑下楼去,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儿叫自己忘了。
“身份证带了吧?”贺森站在他旁边比他高了半个头,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他戴着黑框眼镜整个人散发着拿了四年国家奖学金的气质。
“带,带了。”齐月皓结结巴巴的,整个人却散发着宿醉的气质。
“你是不是忘了昨晚说的话了?”贺森和他走在街上,两个人沿着人行路沉默地走了五百米贺森终于开口。
“没全忘。”齐月皓摸了摸后脑勺,他想起来了一部分,昨晚自己仗着酒喝多再加上毕业气氛的烘托,他去隔壁的隔壁把正和他们班同学吃饭的贺森叫了出来,四年里大家对他们的起哄一直没停过,一见他过来大家都一脸坏笑地叫贺森快出去,省的回家跪搓衣板。
齐月皓听着心里酸甜酸甜的,他们哪知道这四年自己跟贺森说句话都要斟酌个半天才敢开口呢?
昨晚贺森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等他再上楼找到他的时候,齐月皓的手正被人攥着叙旧,那俩人的头都要靠一块儿去了,贺森看得心烦,把他架出去。
“我答应你。”
齐月皓显然已经听不懂人话了。
“这么喜欢我,跟我结婚敢吗?”贺森看他摇摇晃晃的身体,头一直往旁边歪,有点“恶向胆边生”的歹意,喜欢能有什么用,婚姻简直是荒唐,俩男的在一起就是悲剧,纠缠了四年还不放手,那就让他一次受个够。
“结就结,怕你啊!”齐月皓像是接受了什么挑衅一样。
齐月皓听着贺森给他回忆昨晚后来的事儿,感觉不像假的,况且贺森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只是…结婚?他还没想这么远呢,他想得是慢慢来,贺森学习那么好早就保研了,自己不知道要干嘛去,跟着大部队一块复习也稀里糊涂地考上了街对面的大学的西方文学系的研究生。他想着俩人能抓住校园的尾巴谈个后青春的恋爱,哪想过一步到位步入婚姻生活呢?可是他不愿意和他结婚吗?那肯定也不是的。
齐月皓皮是皮,爱玩也是真的爱玩,但很有度,几乎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最不懂事的时候就是高中拿着补课的钱买了双球鞋,回来被他爸一顿揍。
要是被知道大学毕业就结婚还不告诉家里不得把他腿打断。
“后悔了?”贺森看他脸都白了,不知道是不是吓得。
齐月皓赶紧摇头,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四年的时间他像巴浦洛夫的狗一样被训练的好好的。几乎没对贺森说过不。
“那走。”贺森说完停下前进的脚步,直接到路边拦了辆车打车去民政局了。
齐月皓更没有机会喊停。
他心里忐忑激动害怕迷茫什么情绪都有,但比起别的问题他更想问贺森:“你也喜欢我吗?”
但碍于司机在前面坐着,他不好意思开口,到了民政局今天来领证的人也不多,等他再想开口问的时候,红色的小本已经端在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