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皓很难描述这种感觉,生命重新注入了活力,像是一个缺油的汽车终于加满了油,干旱的植物等来了久违的雨水,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终于像个人了。
陈星第二天反常地没来,而是在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才出现,看到齐月皓的时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觉得自己被那么粗的针管抽信息素的疼也值了。
重播的早间新闻作为背景音,电视机里传来声音:“十年前轰动一时的不伦“师生恋”中其中一位当事人于近日披露更多细节,声称当时的确是自己对学生传递了暧昧的信号,诱惑她和自己越过了道德的边界,当年由于懦弱想要自保才没有站出来说话,如今他的妻子离世,他日夜饱受良心的折磨决定公开真相,然而迟来的事实也换不回年轻的生命….”
齐月皓唏嘘地听着新闻,他十年前还在初中,也不在这座城市所以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儿,他回头问陈星,陈星也说没听过,两个人发表几句对这个老师的谴责,明明结了婚还要骗学生没结婚,标记了年轻的前途量的学生,致使人怀孕,最后东窗事发又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逼得人跳楼自证。
“那你呢?”陈星话锋一转。
“我什么?”
“你怎么和让你怀孕的人分开了?”陈星问道。
“我是离婚后才发现怀孕的。”
“你结婚了?不是,你结过婚了?”陈星还是第一次这么震惊,眼睛瞪的更大了。
“啊,对啊。我本科毕业就结婚了,但是,不太合适就分开了。”四年的爱慕几个字也就说完了他和贺森的故事。
“哦,和谁啊?”
半夜齐月皓有些腹痛,他紧张地起来吃了医院开的保胎药一堆补品,又用了陈星给他的信息素,缓解了之后才睡到天亮。齐月皓这边睡着,楼上的人正和谁打着电话。
“你是不想好了吗?”电话里的女声气急败坏。
“我没啊,毛毛姐,我不挺老实的吗,每天就在家待着专心发霉。”陈星拿着手机,脚搭在茶几上。
“你再说?上个星期你和谁去医院了?还是产科!狗仔的照片都传过来了!”
“我都捂成那样了也能认出来,真服了。。。”
“真的是你?!陈星辉你别想回来了!自生自灭吧,我不管你了。”毛毛姐在电话中咆哮着。
“姐,姐,姐”他连叫三声,“我就陪邻居去检查一下身体嘛,怎么做好事还要被威胁啊,什么世道!”
“你别耍嘴皮子,你有那好心嘛你?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好好在家不要让记者再拍到了!这次的照片老板说帮你处理,等着这阵舆论过去,你准备进组。”
“知道了。”他恹恹地挂了电话,脑袋靠在沙发背上长出了一口气。
看着微博广场确实骂自己的人少了许多,但骂不骂的不都是一样嘛,自己身长物,空有一张脸蛋供人消遣,好在又遇到他了,不然这死水般的生活真是没一丝波澜。
一想起齐月皓,陈星辉从沙发上站起来收拾收拾睡觉去了,他的工作性质最好不要有黑眼圈。但是躺到床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听见自己宛如智障的笑赶紧收声,睡也睡不着,他回顾自己从17岁出道以来的经历,不知自己是命好还是歹,第一部片就爆火但是没开心几个月就绯闻缠身,从那时一直到如今不到四年的时间,每年都得来几个震撼人心的新闻,桃色新闻乃开胃小菜,始乱终弃已经屡见不鲜,如果真的把自己陪齐月皓去医院做产检的照片发出去,就等于这些年的新闻可以一锤定音了。娱乐圈的勾心斗角他已经体会个遍,但职业道德要求他为公司考虑,面对媒体时他已经收敛许多,陈星辉最近接受涉毒调查公司为了平息舆论宣布他停止活动半年,但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碰到齐月皓,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物不是人已非,小时候的短暂陪伴忘了也正常,陈星辉在他找上门来的时候就觉得眼熟,等他一皱眉头他几乎是瞬间确定这就是小时候遇到的那个ga,自己搬走那天特意跑来跟他说长大后自己要是娶不到老婆就给他当老婆,陈星辉倒是没当真,只是也未曾想过他会结婚的这么早,人说三岁看老,据陈星辉的推测齐月皓不会像是一毕业就结婚的性格,他对这个能改变他的人十分好奇。看着他没认出自己,所以在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特意省掉了一个字,也许没了童年的滤镜才能重新认识现在的他。
小小的他在后面被他牵着一边哭一边点头,那时候他刚转学过来,被班里的apha排挤。
“那我去帮你报仇!”齐月皓领着他找到那帮人,他口头威胁人家不奏效,看他是个ga压根不放在眼里,反而骂他是孬种要个ga来保护,听了这话齐月皓当时就和他们扭打在一起,那时候大家连青春期都没到,第二性征对人的体力没什么影响,齐月皓打架很有两下子,落日余晖下他浑身挂着金色的英雄光环。
上了初中那时两人早已分开多年,历史老师问世界上第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是什么?
陈星辉默默在心里想:是齐月皓为了自己和那几个apha打的那场仗。
“傻笑什么呢?”齐月皓拎着他的手竖起来,水流顺着手腕留到衣袖里去,凉凉的一条线穿过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