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管他太子皇帝,只要做了别人的妾,哪还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我不愿,小闹了一场,被父亲关了起来,三姐跑来取笑我,说我即便再不愿,婚姻大事,也做不得自己的主,劝我还是认了吧。
我心里有气,可也没有法子,最后仍是妥协了。
书信来来回回小半个月,伯父那边传来消息,要把我接走,住上一阵子。
临行前母亲给我收拾东西,把我抱在怀里哭着说:“鸳鸳啊,你一定要聪明一点,入了太子府,多和太子妃走动,切记谨言慎行,莫要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她抚摸着我的头,神色透露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悲伤:“你要记得,女人这辈子要想活得好,就要聪明些,别人都靠不住,你只能靠自己!”
我觉得可笑,我一个弱女子,身长物,去长安做人妾室,如何能活好?
我启程前往长安那日,枫林染醉,鸿雁高飞。
我穿着一身粉色罗裙,披着一件鹅黄色外衫,拜别爹娘,坐上了去长安的马车。
依稀记得我唯一一次出远门便是四岁那年去伯父家,那里的一切都已在我的记忆里模糊不清了。
护送我的人是伯父府上管家的儿子,名叫亦书,带着他的妹妹,比我大上两个年岁,名叫露珠,一路侍候我梳洗进膳。
行至弘农郡商县,一处景致热闹非凡,亦书好奇,便去打听,回来后说:“姑娘,原来是这边有一棵梦安树,据说是梦女下凡种下的,一载只开一次花,一次只开一朵,花状如莲,香气迷人,这里的人都将这花看作仙品,还传言说得此花者,以香入药可去百病,容颜永驻。”
这倒稀奇,我也好奇了,问他:“这些人围着,可是花开了?”
“并非如此,这花一载只一朵,大家都想要,于是便有了“竟花”的风俗,如今大家都在各凭本事精选“花君”。若竞选上,等花开了,便可自行摘花。”
“听着稀奇,真想去看看。”我刚撩起较帘,亦书又飞快给我放下帘子。
“姑娘不可,二老爷吩咐过,您此行断不了抛头露面,也不可多做停留,要早日赶去长安,老爷夫人还等着您呢!”
我心里失望,又掀起侧帘瞧了瞧,那边男男女女一堆人,嬉笑喝彩,好不热闹。
为何她们可以随自己意愿去竟花,而我却连下轿看一眼都不可?
“我只看一眼,只一眼。”我央求道。
“姑娘,这里人多眼杂,若遇到个不正经的冲撞了姑娘,平白惹上事端,被主家知道,会扒了我们的皮的。”露珠也来拦我。
被她们拦着,我又急又气,却也不好为难她们,只能宽慰自己耽搁久了去了伯父家不好交代。
叹了口气,我吩咐亦书等人继续赶路。
我们一行人停停走走五日才到长安,我云英未嫁不敢抛头露面,过城门递路引的事一直都是仆人在做,也人探查我的马车。
亦书说进了长安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睛盯着我们,断不能行差踏。
我没敢偷偷掀起帘子看一眼长安城,安安分分地待在马车里,等到了地方,便由几个老妇人从侧门接进府,一路行至偏厅,拜见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