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同住玉芙宫的是太子府的一个奉仪,姓周,如今是才人,住在玉芙宫的秋水阁。
她入住后先选了两个婢女和一个内侍,然后就来拜见我。
周才人原来是皇后给太子选的通房丫头,也是背后有靠山的人,不知为何太子登基却未给她好一点的待遇。
而这位周才人也总是愁眉苦脸战战兢兢,来拜见我时活像老鼠给猫拜年。
我很吓人吗?
她比我年长很多,我也不好对着她摆架子,只淡淡地应承她一下便放她回去了。
新帝登基,自有诸多事务要忙,来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这屈指可数的次数里并没有我。
如今最受宠的是李美人,听闻她原是平民女子,太子前往苏州办差时带回来的,在府中便很受宠,现在宫中更是风头正盛。
“想当年在王府能有这般盛宠的也就是你姐姐了,你姐姐若还在,能有她李仙云什么事儿!”
说这话的是虞妃,自打入宫之后,她便成了玉芙宫的常客,我也不明白她为何一定要到我院里玩握槊,她又从未赢过我,偏偏还越挫越勇。
她是邻国进贡的公主,陛下为彰显大国慷慨封她高位,死死压我两头,她要我陪她玩握槊,我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不是不在了么。”我轻描淡写地回她。
她被我的话噎住,哼了一声:“这个李仙云,我真是看她不顺眼,区区一个美人,能摆出贵妃的架势!合该让她撞上阮奉缨,有她好果子吃!”
后妃居所由西向东坐落着九宫四殿两湖,中间被御花园隔开,李美人和贵妃恰巧一西一东,若不刻意走动,一般不会轻易相遇。
所以李美人冲撞贵妃被惩治的戏码,我们大抵是看不到了。
不过这些事我并不在意,我最惦记的是抚养公主的事,陛下不提,我不敢提,可等着他老人家想起来,恐怕是遥遥期。
“陛下子嗣稀薄,若李美人能为陛下添上一儿半女,也是她的福气。”我说。
“她能有这福气早就有了,她侍候陛下都四年了,你听她有一点动静?”虞妃冷笑一声。
“或许福气还未到。”我道。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到了又能怎么样,生得下来,也不一定有幸养大,谁能像贵妃一样好福气呢!”
我“啪”的一声落棋。
“姐姐输了。”
“怎么,生气了?”她睨着我。
我辜地眨眼:“姐姐这话好奇怪,我为何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