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尽量恭谨地开口:“贵妃何必与一个小丫头计较,她既了罚她跪便是,若真让人扒了她的衣服,传到陛下那里也有失皇家颜面。”
虞妃在一旁扒拉我。
贵妃见我站出来,睨了我一眼,沉默着。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那依潘婕妤之见,我该罚她跪多久呢?”
“贵妃仁慈,自有定夺。”我怎么敢再多嘴。
她嗤笑一声:“那便跪到天黑吧。”
如今未到晌午,跪至天黑,少说也要四个时辰。
这罚的也够狠。
等她走人,众人才敢散去,只留莫宝林跪在那里抹眼泪。
虞妃说我是仗着贵妃和我姐姐那点交情得寸进尺不知分寸。
我也懒得与她理论。
这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倒不如给贵妃个台阶下,左右她也出气了。
我近日收到家中来信,竟是报丧,我三姐难产一尸两命。
我都不知三姐何时成的亲。
我那三姐夫也是薄情,三姐尸骨未寒,他便又娶。如此这般,父亲的谋算也是竹篮打水了。
伯父家也来了信,说是希望我能找机会求求陛下开恩,让潘鹄参军。
这可是违逆先帝旨意的事情,我怎么敢提。
我正犹豫如何回信,潘鹄的信就悄悄递进宫了。
信上竟写着“吾妹亲启”。
“父亲于你信中所托并非我意,你需为难,我已不愿再入庙堂,大雍清河海宴,亦需我驰骋沙场。遂决心闯荡江湖,去游历八川美景,体会一番不同的境地,天高海阔,勿问归期。”
潘鹄竟要走。
我想起他曾在梅园舞枪的情形,或许出去走一走对他也有好处。
我当即便给他回信,并提到梦安树的事情,拜托他有机会一定要帮我夺得一朵花,差人送来。
我真想看看那花长什么样子。
潘鹄满口答应了。
我带玙楠到御花园散心,实则是我自己想散散心,与她走在青石小路上,迎面突然跑来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婕妤娘娘救命!求婕妤救救莫宝林!”
她说着便哐哐磕头,把我和玙楠都吓着了。
“你是哪个宫的侍女,敢如此莽撞,冲撞了主子你担得起吗?”秋雪呵斥她。
这还用问,她提了莫宝林,自然是莫宝林的人,不过看她穿着,不像是普通的侍女。
于是我示意秋雪带玙楠先到旁边去。
“你是何人?”我问地上跪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