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之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让我带你去,你那么多皇兄随便去讨好一个……”
他话还没说完,赵羽书打断道:“因为你是好人。”
回答斩钉截铁,像是认定了一般。
顾昭之笑出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是好人?太天真。”
“至少坏人不会说我天真。”
顾昭之略微勾唇,脸上看不出情绪的在心里面想要看看他还能演多久。
能演到什么样的程度。
之后赵羽书再去他的书房他也没有让他在一边跟块雕塑似的干站着,允许他在这书房里面走动。
书架上的书,他也可以随便看。
赵羽书早就远离了太学,看着这些书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通常看得入迷,也能从其中学到不少的东西。
周淑华前几天都还在坚持劝他放弃这样的念想,赵羽书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心意已决,她便也就作罢了。
顾昭之有时候上早朝没有那么早回来,他就自己呆在书房里面,顾昭之也不会限制他的行动。
他这段时间也忙,要为这宫宴写一段祝福的词,表达对上一年的感谢和对下一点的愿景,还要摆天地阵法,祈求上天能继续庇佑大元。
他的职责所在,就是为大元算天文,兼掌管着钦天监。任职第二年察觉异常上奏劝说全国提前收粮而免了灾,被授太师衔,偶尔也要去太学里给学生讲授天文知识。
他天生一头白发,父亲是当朝中书右丞相。
某天的朝堂上前任国师突然跪下去说自己的命数将尽,需要寻找一介新任的国师继续为大元效力。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统领百官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丞相。
顾昌海被看得一头雾水,当即朝圣上行了礼才说:“国师大人可是有需要微臣帮忙的?尽管提。”
皇上也应允,“国师请讲。”
只见他在大袖里掏出一个被磨的铮亮的龟壳,指着上面用金粉填充的字体,说:“从卦象上看,大元的国师必须要是白头少年郎,出世悄然且有自然猛兽在屋内盘旋之人。”
前国师话落,顾昌海的脸色便沉了。
“据我所知,右相家中第二子,正是卦象所示之人。”
他说得不,记得昭之刚出生的时候没有哭声,接生娘娘拍了好久的足底,后背都不曾吭声,婴儿出世不啼哭是大忌。那时个个都记得满头汗,夫人更是在床上疼晕了过去。他还为此大发雷霆,要要了那些人的命。突然有什么敲啄着窗沿,窗户纸被冲破从外飞来一只雄鹰,大家都害怕它破坏着什么不敢赶它惊扰它,不料雄鹰只是在屋里转了两圈便飞出去了,待雄鹰不见了踪影,婴儿奇迹般的开始啼哭,夫人的眼睛也睁开了。
那一头白发本以为人为褪去长大了就会好,结果新生的依旧一片雪白。
也因如此,加冠礼时赐他字为“雪鹰”。
害怕着他觉得自己另类,便在三岁生辰过后由他叔父带着他上了狼牙山,跟着念书学武。
朝中纷杂,顾昌海本想在他及冠之后接回家里,忧虑的生活着。
但是前国师连任两代国师,从来没有算过一卦,卦象结果也就不能质疑。
“国师大人,小儿现下还在狼牙山,完全不知晓算卦一事的门道,亦未加冠,如何能担此大任?”顾昌海给出说辞。
前国师把龟壳收回去,说:“只要右相愿意把公子交给我,我便即日收他为徒,将毕生所学尽数授予。待他加冠礼成,大元的国师之位继承者便是他。”
顾昌海还想说点什么委婉的推托,岂料还没开口,旁边一臣子就拱手发言。
“老臣认为不妥,顾兄乃朝中大臣,家中嫡子又是边境统帅掌握大元过半兵权,如此一来又让嫡次子成为国师,老臣怕……”
话落,威武百官左看右看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左相所言有理。”
顾昌海闻言脸色微变,虽然他本就不想让昭儿参与这些朝廷琐事,但也不能让人这么说了去,明显的就是排挤着他们姓顾的。
“左相什么意思?你是怕我姓顾的一家独大扰乱大元?我顾氏历朝历代忠心耿耿,对国事鞠躬尽瘁,还遭此怀疑着实叫人心寒。我越儿更是一心一意的守住边疆,自任职将军一职三年未曾回过一趟家。越之是如何当上将军的,诸位比我清楚。”
朝堂上顿时雅雀声。
顾越之精通兵法,武术一绝,名声响彻元都却只是元都的守备军将领,因着边疆突然袭击,前线近乎崩塌他被硬推了上去,被逼上前线才二十三岁。
这岂是顾昌海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