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高考前一晚,学校终于给高三的学生提前放了学。何安终于有机会可以见到李鑫,但是为了不打扰他复习,她只站在李鑫家门口等着他回家,手里攥着一只小小的盒子。
夏夜的蚊子总是烦人,何安待了一会儿,身上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就连鼻尖也没有放过。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何安远远地就听到了脚步声,很轻快,看来他心情不。李鑫或许没想到何安会来,看到她的那一刻,不禁愣了一下。转而眸子里亮起了光,
“怎么在这?”
“想着你明天高考,给你加油打气啊!”话音一落,何安将手里的小盒子递给李鑫,李鑫接过来,扯着明媚的笑,“什么啊?”说着就要顺势拆开,何安忙用手摁住了他的动作,
“没什么,一个“金榜题名”的书签,你回家再看吧。”何安有些不自然,察觉到自己还摁着李鑫的手,她又赶紧撒开,刚才手心下温暖又骨节分明的触感让她心里生出几分奇异感。
“好了,你快回去吧,早一点休息,一定要加油,我先回去了。”何安说完就抬脚准备走,李鑫看到昏黄的灯光下,何安鼻尖泛着一点红,又看她不自然地轻轻挠了挠,一瞬间明白“都是蚊子惹的祸”。
他扯住何安纤细的胳膊,“等等,等我一会儿”说完,他风一阵儿地跑回自己家,何安不知道他要干嘛,只是在原地乖乖等着。
不一会儿,李鑫又出来,手里抓着一个小瓶子,走近,他摊开手掌,一瓶小小地风油精躺在他的手心里。“回去抹一抹,就没有那么痒了。”
何安笑了,李鑫总像是一个洞察者,轻易就能发现她所有的不适。
——
李鑫高考结束,分数不高不低,意料之中。他一直有打算去读军校,所以在选专业方面也几乎没有纠结。
就在他专业选定那天,他叫了何安、三三和耗子一起出去。几个人先吃了饭,后来索性看时间还早,找了个地方,几个人打起了扑克牌。
光打扑克牌当然没什么意思,几个人琢磨谁输了就要把脸当作别人的画板。就这么敲定,几个人开始上手,何安手气不,连赢了几把,反倒是李鑫,几乎把把都输,何安不敢很过分,只是远远扬起手,拿着笔在他脸上轻轻画了几道。
笔尖的触碰,让李鑫觉得有些痒,他弯了弯眉眼,轻轻笑着。何安看着他这副样子,手都有些轻颤。
终于,何安输了一把,李鑫大喊着要“报仇”,何安认命般地乖乖坐在那里,李鑫拿起一支笔走过来,弯下腰。距离一下子拉近,何安不由得想往后退,却是退可退。
李鑫细细端详着何安的脸,觉得不方便,甚至抬手抬起了何安的下巴,他举起笔在何安靠近耳朵的地方准备画,那里没有长痘痘。何安几缕碎发垂在耳旁,李鑫另一只手撩起那几绺头发别在耳后。
若有似的触碰让何安心都开始颤动了。
李鑫画完,三三和耗子也上来准备画,李鑫开口“你们避开些她的痘痘。”
耗子倒是没觉得什么,三三意味深长地看了何安一眼。
那晚回去的时候,三三背着耗子和李鑫跑来问何安,“我怎么觉得你和李鑫有点不对劲呢?”
何安神色如常,
“哪里不正常,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n,n,n。”三三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但却又没再说什么。
何安虽说面色如常,实际心底却掀起了一番风浪。
——
新学期,何安正式进入高三生活,李鑫去了首城,读了一所军校,上学以后,何安从李鑫妈妈那里看到过一次他的照片。一席军装,身姿挺拔,难以忘怀。
何安试着联系过几次李鑫,但是他读军校,一周只有一次机会才能拿到手机。联系并不是很顺畅,但是何安却觉得甚是满足。
何安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李鑫,她知道李鑫现在单身,所以她才会毫顾忌地去联系他。可是,渐渐的,何安没有那么高兴了。因为她发现,每次都是她主动找李鑫,李鑫却一次都没有找过她。
再后来,何安的学业压力越来越大,她也再没有时间去联系李鑫。就这样,两个人几乎有大半年的时间再没有联系。直到何安高考那一天,李鑫再手机上给她发来一句“明天加油,高考大捷!”
何安高考分数不,可以说在那个县城里创了新高。本来或许有限种可能,但是何安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许梅和何卫国,在他们的执意强求下,选择了老师这个职业。不过,后来何安也理解了他们的想法,或许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选择一份安稳的铁饭碗会更加重要。
何安去了南方一所师范大学,彻底离开了北方的这个小县城。她有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交际圈。可即使遇到再多的人,她都觉得没有人会比得上李鑫,或许换一种说法,是没有人会像李鑫一样温暖她自己,除了李鑫,所有人都差点意思。
没能见面的日日夜夜里,思念都像荒草般蔓延。何安没有勇气给李鑫发一次消息,她害怕,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寒假在掰着手指头的盼望中到来,何安终于回到了这个小小的县城里。李鑫应该还没有回来,她一次又一次的在小巷里来回踱步,却未曾见到想见到的身影。
终于,在又一次的盼望中,何安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李鑫,他拖着大大的行李箱,黑了不少,比之前多了几分刚毅之气。唯一不变的是那如暖阳一般的笑容。
如果说不见面,心思或许都能压在心底,但是见了面以后,那些情绪几乎都要破土而出,再也难以压抑。何安恨不得上前紧紧抱住李鑫,向他诉说那日日夜夜的难掩之情。理智终究还是禁锢了行动,她坦然站在那里,向李鑫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