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也喜欢我。
古泉在心里给出回答，可她不敢说出口。
她怕赵烟觉得她幼稚，为了得到想要的可以不择手段；也怕赵烟觉得她在用喜欢的名义扯谎，用一声冷笑刺破她的真心。
真话在肚子里翻滚着、搅碎了，在犹豫中来回地打碎重组，即便说出口，也不像真话了。
古泉只好保持沉默，垂了眼不看她。
“不肯说的话，我来猜好了。是这个吗？”
赵烟抬起她的下巴，偏过脸，亲了下她脸颊。
不待她反应，又说：“那么，是这个吗？”
转回来，柔软的吻落在她嘴唇上。
“也不对？那，是这个吗？”
赵烟放开她，抬手慢吞吞地脱掉了上衣，右手背过身后搭上内衣扣子。不待解开，被古泉一把抓住。
她胸口起伏更剧烈了，双颊染上异样的潮红。“不是！别脱了，我不要你这样。”
赵烟没动，依旧盯着她，看她颤动的睫毛，和四处回避却不知道该落在哪里的眼神。
“小泉，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会骗人。”
她用另一只手点点古泉的眼皮，点点她的嘴唇，接着点点她的胸口。
“每一处都在告诉我：你说谎。”
古泉终于敢扬起脸。她深吸一口气，放开赵烟手腕，四目相对。
“既然是谎话，就不用再说一次了吧，反正你也不会信。”
赵烟笑笑，“好啊，不想说就不说了。”她揉捏着发酸的手臂，若有所思，“还生气吗？”
古泉叹气，“赵烟，你教我吧，我不知道还生不生气，也不知道还要不要生气。你要我怎么办呢？”
手臂缠绕在颈后，两腿盘上腰侧，赵烟趴在古泉肩窝，声音闷闷地沿着骨头传递，难以名状的情绪攀附着体温蔓延进她身体里，泡得一颗心又酸又软。
“抱我去楼上。”
古泉听话，一手托住她下臀，一手揽住腰，起身抱着她进了客房。
把人放床上，这人却不松开，依旧保持着树袋熊般的姿势，拽着古泉只能撑在床上，弯腰看她。
赵烟开口：“现在还早。”
古泉不明所以：“嗯。”
赵烟继续道：“今天没有其他事了。”
古泉：“累了可以睡会，晚饭好了我叫你。”
赵烟不理，眼神从她抿着的唇线滑过，越过鼻尖看进她眼底。
“不想做吗？”
她仰头，手臂用了力将她拉向自己，准确地贴上那两片嘴唇。
紧绷着的肌肉在她不容拒绝的舔舐下渐渐放松，意识还没回笼，身体先一步给出回应，即便这亲吻带着她法理解的意义，抑或者说不带意义，可古泉还是投降了。
她松开齿关，任由赵烟的探索在她口腔里肆意游窜，放下情绪，纵容赵烟的手掌在她身体上四处揉弄。
“小泉，接吻要闭眼。”
古泉便闭上眼睛。
赵烟可能知道她想要什么，也可能没有，面对不请自来的亲密，就连她自己都要忘记了心里的念头。
只拥有这一刻也好。
“帮我脱了。”换气的间隙，赵烟呢喃。
她上半身只剩一件黑色内衣，裹在细白的胸前上，像一道墨痕，古泉腾出一只手去拨，被赵烟捉住，往自己身后带。
古泉心领神会，捏合两下将扣子解开，在赵烟的配合下，三两下拿掉，丢到一边。
“你的也脱了。”带点命令的口吻，可她气息凌乱，在古泉听来像撒娇。
古泉跪坐起来，提着下摆将T恤褪掉，甩去一旁，刚好盖上那件黑色内衣。
再次俯下身体，第一个吻落在额头上。唇角、颈侧、锁骨窝，湿润的温热一路蜿蜒，最后停在左胸上沿，心脏跳动的位置。
“赵烟。”
古泉低着头，双唇仍挨在她胸口上，像是在对着她的心讲话。
“你让我觉得自己特别耻。”
赵烟伸手摸了摸她侧脸：“为什么这么说。”
“我趁人之危，用我的家庭背景和人脉关系来胁迫你答应我的不平等交易，本质上来说，我和那个骚扰你的主任没什么两样。”
“不一样。”
古泉仰脸看她，眉毛和嘴角一样像下耷，如同一只被拴住的宠物犬，满眼的惶惶茫然：“怎么不一样，连目的都一样，根本就是没区别。”
“不一样，”赵烟捏住她耳垂揉了揉，手感很好，让她心情也很好，“你真的在帮我，你比他好看很多很多，而且你也没有胁迫我。”
她勾勾嘴角，目光：“我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