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仙师您已经看了我三次了！每次都连带着别人也跟着看过来，目光刷刷的，您真的不考虑去看一下邓云瑶吗？
她只是看戏的社恐路人。
“是我又健忘了吗？我记得你好像没喝……”邱垢挠挠头。
谢重趁他没说完，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他与邱垢一样，穿的衣服是长袍宽袖，头发用银冠竖起，整齐板正，给人以凛然不可侵犯的宗师之感。
邱垢更像太上忘情的谪仙。
而谢重，周正至极，法挑剔的五官，又带着庄严威势，面表情时，仿佛天上下凡，神圣加持，审判人间的神君。
他成的是慈悲道，他师傅问川仙尊成的是刑罚道。
谢重像是将他与师傅的气质融为一体。
出声时。
再人敢喧哗。
“云朵儿，你在垢宫时，邱仙师可曾薄待你？”谢重向云朵儿问道。
云朵儿摇头，道：“不曾。”
“你对邱仙师可有怨？”谢重问道。
“没有。”
云朵儿回答得很快，语气斩钉截铁，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邱垢却突然插嘴：“是我处置不公，对不住她。我认，以后亦会悔改，但她想离开垢宫，改修情道，绝可能！”
林湛冷笑道：“邱仙师是看不上情道，还是看不起我？”
谢重抬手让两人闭嘴后，提出一个解决方案：“就由你二人上擂台比试，谁赢了，谁就是云朵儿的师傅。”
听到这个方案。
云朵儿眉头一皱，刚想出声反驳。
“但是云朵儿有意归属情道。”谢重看向邱垢，问道：“此一战，你不许带武器，若是打不过了，就认输，可否？”
“可！”
林湛应下。
“可。”
邱垢亦点头。
云朵儿脱口而出，问道：“不带武器，怎么打得过带武器的？”
“你既然属意情道，那我让林仙师赢的概率更大，不好吗？”谢重反问，随后又说道：“况且垢若是撑不住了，还可以认输。”
德仙师一拉云朵儿的手，被她躲开后，也不以为意，嘿嘿笑道：“林湛都为你出头了，你这小丫头，别是反悔了，又不想离开垢宫了吧？”
“当然不是！”
云朵儿咬紧下唇，看着邱垢，大声说道：“你打不过的，现在就认输算了，反正打了之后也是一样的结果。”
邱垢看着她，回复道：“你是我的徒弟，这一战，我绝不会认输。”
怎么可能？
他本来就打不过林湛，现在还不带武器，再不认输，上去挨揍吗？
云朵儿心中焦急，又不好显露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让邱垢快点认输吧，别被林湛打得太惨。
大成期修士之间的战斗，在一处更加开阔，布满阵法的擂台上。
万一让他们误伤围观者就不好了。
“咱们坐远点。”
是皓很是热情地拉着是江熠，欢快地冲南司雪招手，说道。
几人坐在了一块。
苏如跟屠菱不对付，就把南司雪放在了中间，是皓认识屠菱，跟她坐在一块，是江熠被堂弟赶去了苏如那边坐。
是皓给几人分了些爆米花，就开始拿着纸笔，一边看擂台上的打架，一边写。
“你们猜谁会赢？”
是皓问道。
苏如和屠菱异口同声道：“林湛。”
等意识到和对方说了一样的答案后，两人互相嫌恶地看了一眼，又飞快移开目光，各自小声骂了一句：“晦气。”
南司雪抬手写道：“邱仙师会赢。”
“为什么？”
苏如和屠菱又异口同声问道，然后又扭头，再此骂了一句：“晦气。”
是江熠出声，解释道：“因为云朵儿舍不得，这一战，比的不是战力，而是人心。”
南司雪与是江熠对望一眼。
君子所见略同。
果然。
邱垢不是林湛的对手，被打得很惨，却赖在擂台上，不肯认输，这等态度激怒了林湛，直接下了杀招。
谢重不开口。
没人阻止林湛暴打邱垢。
云朵儿哭着求邱垢认输，被拒绝后，又心惊胆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改了主意，不离开垢宫了，也不改拜师傅了。
她求谢仙尊出手阻止擂台上的战斗。
师徒恋啊。
师徒恋。
“司雪！你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南华仙姬忽然喊道。
南司雪站起来，犹豫一下后，才走过去。
此时此刻。
谢重如一尊神祇，威严神圣，目不斜视，只有站在他身后的邓云瑶，表明他还是一个有凡心的人。
云朵儿扶着受了重伤的邱垢，跟谢仙尊道别之后，带着师傅离开。
南司雪一路走得磨磨蹭蹭。
按理说，她仙尊首徒的身份大于仙姬女儿的身份，应该站到谢重身边去，但是很明显人家身边的位置满了。
所以－－
“潘周聃29岁。”
她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之后，一个漂移，转到了南华仙姬身边。
谢重和南华仙姬同时朝她看了过来。
“你站过来干什么？”南华仙姬皱着眉头问完，把她往谢重的方向推了一下。
OMG！
社恐的噩梦之一，社交场上，你妈不要你了，而师傅身边已经有了师娘，所以这就等于－－
她现在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
南司雪被南华仙姬推了一下，却不动，她才不要跑去男女主身边当电灯泡呢，但是现在所有人都看过来了，她不过去，是不是显得好像他们师徒有矛盾一样？
过去吗？
不过去吗？
踏马的内耗什么时候能远离她啊？
“过来吧。”
谢重开口。
南司雪如蒙大赦，就好像选择题有人替她做了一样，抬脚走了过去。
谢重、邓云瑶、她？
还是她、谢重、邓云瑶？
总不能她插到中间，变成谢重、她、邓云瑶吧？
看起来只有第一种最合理。
南司雪走到邓云瑶身边时，便停了脚步，眼观鼻，鼻观心，忍耐众人看过来的目光，还有她自己内心的内耗。
就是说，当师徒恋里的女二，真的很招人嫌啊。
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能不能让谢重把她逐出师门算了？然后她去当一个散修，或者拜林湛为师，反正她在情道上也有天赋。
主要是梁小舟看起来很好相处啊！
－－
另一边。
健忘的邱垢终于回想起来，自己刚才那个没问出口的问题是什么了。
谢重没喝过邓云瑶的拜师茶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大家都默认邓云瑶是谢重的弟子，而且是关门弟子？
那个南华仙姬的女儿南司雪，作为已知的谢重的首徒，在谢重表明不再收徒后，也是自动兼任首徒、关门弟子两个身份吧？
铁打的唯一的徒弟啊！
并且没有变成道侣。
很好。
他的好兄弟谢重果然是个坐怀不乱，坚贞不二的好师尊。
“师傅，你在想什么？”云朵儿问道。
邱垢挠挠头，回想一下，说道：“呃，为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