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斐搓了搓胳膊。
在她看来,道侣是超越父母、师傅、朋友,乃至大道的存在,并肩而行,心意相通,执手相握,共历风雨,白头偕老。
论天地怎么变幻,彼此都是唯一。
这才是道侣。
在她看来,朋友升级,才有可能变成道侣。
而在小雪眼中,竟然是朋友可以向下兼容,兼任道侣。
“你离极远点,他年纪小,情窦初开,身边又只有你一个同龄的,他对你很容易有不该有的妄念。”素斐提醒道。
南司雪点点头。
“那我不想回紫阳峰,我想留在鬼蜮怎么办?”她问道。
素斐表情一下垮了下来,盯着南司雪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想回紫阳峰,还是不想见你师傅,还是不想见你师妹?”
“都有吧。”
南司雪扭头看向一边的窗户。
阳光很好。
让她有种坦荡私的冲动。
“我师傅想杀我。”
她望着阳光,皱着眉,口气就像在说昨天晚上吃了些什么,平平淡淡地说道:“一个婴儿,如果被预言长大后会毁灭世界,那么,那个婴儿的师傅想杀她,也不足为奇吧?”
“本来不想跟你说的。”
“一看阳光这么好,又觉得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还是跟你说一声吧。”
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拂在南司雪的侧颜上,给她增加了一道朦朦胧胧的光圈,发丝在光里飞舞缠绕,眼睛迎着阳光,却像对峙一样,不被影响,不带温度。
素斐一下哑壳。
她亲手带大的小姑娘,其实是个很冷的人,冷的不是最外层的社恐,也不是内层对亲密关系的离奇排序,而是世界重生或者毁灭,好像都对她全影响。
平时很上进、努力、内卷,看着很正常。
当你告诉她,明天外星人降临,所有地球人都会死,她依旧上进、努力、内卷,这就让人感觉不正常了。
好像一台播放动画片的液晶电视。
开开心心地看也可以。
只要你别扭头,就不会注意到,那台还在正常运行的液晶电视,其实并没有插电。
“你有时候活得像个鬼故事。”
素斐奈说道。
南司雪点头,又道:“所以我想待在鬼蜮,像我这样,跑出去吓着人多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