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爷爷在竭尽所能地维护着这个年纪的少女独有的自尊心。
江怜牵着盛宥禾出门。
她眼里的炽热是从未有过的。
她正在向人介绍着她从小长大的故乡。
她牵着她的手走过江南的巷子,走过趴着猫的街角,走过青色的石阶,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给她采了一支荷花。
一如第一次见面时她递给她的那支。
傍晚,少女,池塘边。
江怜打开食盒,小糕点、梅子、糖果,好多好多,它们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江怜直直地望着,哭腔慢慢爬上了少女的尾音。
“宥禾,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我是,我是爷爷捡来的。”
“爷爷待我极好,可我还是会想,如果我也和普通人一样呢,如果我也有爸爸妈妈呢,生活会不会,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直到最后少女的鼻腔被汹涌的悲伤填满,再也发不出声音,靠着盛宥禾的肩头呜咽着。
“这次来江南,其实是我的私心。”
“我想完成妈妈的遗愿,更多的,是想回来找找妈妈的影子。”
“我的爸爸妈妈死于三年前的一场火灾。”
盛宥禾默默地说。
直到泪腺的阀门再也关不住,汹涌的悲伤蓄满大脑、心脏和血液。
两个少女相拥而泣。
这一夜,对她们来说疑是特别的。
是多年后想起来还是会感慨的那种特别。
最后的最后,盛宥禾在贴身带着的日记本上落下了最后一行字。
“江南有阿怜,阿怜有母亲的影子。”
落笔,论是怎样惊天动地的上一秒都会被沦为回忆,但它们没有死亡,它们一直静静地等待着打开尘封的某一刻。
夜深,入眠。